此话一出,段母更是浑身瘫软,就要倒下去。
段萧眼疾手快地揽住段母,可眼睛却不知不觉地红了。 隋行之来不及在意段家人的失态。 因为他自己就先脑袋一片空白,失神般地往后退了几步。 医生紧皱着眉,将一旁护士递过来的文件又递给了他:“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现下病人脑颅内有血块,我们必须要做个开颅手术取出血块。” “开颅!” 段母失神尖叫,声音绝望又痛苦:“脑袋都被切开了,人还有得救?不能开颅!不能开!” 说着,她越过隋行之,便要上前抢医生手里的手术同意书。 隋行之心一跳,先一步拿了同意书,就要签字。 这下引得现场一片乱糟糟。 段母哭喊着不准隋行之签字,说他这是要害死自己女儿。 医生急着给段母讲这个手术必做不可的原因,可惜她听不进去。 段萧紧紧控制住段母,冷冷看向隋行之:“签字。” 隋行之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的手术同意书,耳边围绕着段母的哭声,一颗心反复上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手术,您有几成把握?”6 医生本就解释得满心烦躁,见他还在犹豫,便毫不客气地说道:“三成。你要是再不签字,连一成把握都没了。” 隋行之听闻“三成”这字,心猛地沉了下去。 可他对上医生的眼睛,咬了咬牙,迅速签了字递过去:“拜托了。” 医生没接话,只接过同意书,便又进了急救室:“通知相关人员,准备开颅。” 紧接着急救室的门又合上了。 隋行之紧攥着手,就这么看着门上的红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被段萧松开后的段母,直接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无助地呢喃道:“我可怜的女儿,他们这是要送你去死啊!哪个人被开了脑袋还能活下来?” 隋行之沉默地扭头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蹲在她面前,安慰地说:“妈,其实开颅手术国内已经有好几十例成功案例了,您要相信医生。” 段母听了这话,也只是愣愣地抬头看他,双眼通红。 “隋行之,华芳是我女儿,就算只是个小手术,我也会担心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我不是你,做不到那么绝情绝意。” 隋行之一僵,只觉身体里涌出越来越多的无力。 他还蹲着,就被隋父拉了起来。 随即听见隋父在身边语气冷硬地为他讲话:“够了,我们好脾气也不是你们这样得寸进尺的理由。分明就是你家女儿心眼小,撑不住事,为何全要来责怪我儿子?你心疼你的女儿,我就不心疼我的儿子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心眼小?隋行之!你就这么看着你爸这样欺辱我女儿?” “难道我说得有错?你女儿闹这一出,别说是升职了,行之现在的职位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你们就只在意职位?我女儿的性命谁在意?” 他们还在走廊吵架。 一句一句带着尖锐刺的话语钻进隋行之的耳内,像是荆棘用力地在捆着他的心。 好烦躁,好痛苦。 隋行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沉默过这么多次,不该是这样的。 隋行之沉沉地望向急救室,红灯还在亮着,段华芳还在生死边缘。 而他们还在争对错。 这像是压垮了隋行之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最后的伪装就这样被撕破了。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