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签发的录取调令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贺泽远正在客厅的座机前接电话。 许晴昭等在一边,想等他接完电话和他好好谈谈,一次性把调令和离婚的事全说了。 见他挂断电话,她走上前:“贺泽远,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熙安,文雅那边出了点事,她家里没人,我不放心得去看一眼,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贺泽远匆忙打断她,神色焦灼拿着车钥匙走了。 听着院子外汽车发动机的声,许晴昭如墨的眸子无悲无喜。 她沉默地盯着手中的调令良久,最后落在红色加粗‘3日后报道’的字样上, 晃了她的眼睛。 她笑了笑,带着调令回房了。 第二天醒来时,贺泽远已经回来了。 见她出来,贺泽远率先开口:“听说你通过野战考核了,昨天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吧,恭喜。” 许晴昭点了点头。 有些祝福,迟了反而一点欣喜都没了。 她径直进了厨房,泡了杯豆浆,不咸不淡的开口:“谢谢。” 贺泽远看着这样冷静的她,上次那抹慌张又涌入胸口。 他走向她,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送你。” 许晴昭诧异一瞬,好像除了上次送的花,她再没有收到过贺泽远送的礼物。 目光落在一旁的日历上,她想了想开口:“贺泽远,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去趟寺庙吗?” “今天吗?”贺泽远也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挂历。 不记得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轻点了点头。 两人吃过早饭就来到砚山寺,寺庙中来还愿许愿的人都特别多。 大雄宝殿内,许晴昭双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开口。 “佛祖在上,信女许晴昭成功通过了野战部队的考核,特来还愿,感谢佛祖保佑。” 说完,她重重的磕头三次。 出了寺庙,贺泽远有些不解:“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你不该信这些。” 许晴昭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笑了笑,淡淡启唇:“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这话倒是让贺泽远一愣,看着前方对着梧桐树舒颜展笑的许晴昭。 他隐隐觉得眼前的女人,和当年那个雨夜狼狈的身影越来越不一样。 炊烟寥寥中他收回了思绪,淡淡开口:“走吧,还想去哪?我陪你。” 许晴昭去了薰衣草花海,这是上辈子在两人退休后,贺泽远唯一带她去过的地方。 结束一切之前,她还想再和他走一遍。 也算是,有始有终。 贺泽远似乎没想到她会知道这里,诧异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这里?” 许晴昭笑了笑,不经意的说:“听战友说的。” 贺泽远没有怀疑。 从薰衣草园离开,许晴昭又和他一起去看了黄河。 凭栏而望,黄河滚滚,奔腾不息,激起的浪花像绽放的朵朵野菊。 这是上辈子他最后一次带她来过的地方。 贺泽远站在一旁说了什么。 许晴昭摇头,听不见他的声音,耳边全是翻滚的巨浪声。 贺泽远靠近她,放开声音:“愿祖国更加美好,人民更加幸福,岁月静好,山河无恙。” 许晴昭闻言睫羽轻颤,上辈子,贺泽远也是在黄河边说了同样的话。 重来一次,贺泽远还是那个热血的贺泽远,他不会变。 从黄河边离开,许晴昭忽然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面向贺泽远,问:“贺泽远,如果上天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还会在那个雨夜选择我吗?” 她的话音刚落,突兀的BB机声音响起。 贺泽远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微抿薄唇:“熙安,等你玩够了自己回去可以吗?部队里有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许晴昭看着他,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她平静的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我,你走吧,我晚点就回去了。” 看着贺泽远越走越远,看着那熟悉的吉普车消失在转角。 许晴昭也终是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黄河的对岸,心境明了。 缘深缘浅,缘聚缘散,惜缘随缘莫攀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