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拿剪刀在袋子上剪了两个洞,刚好对着两只眼。 戴上后,她们对视一眼,都噗嗤笑了出来。 在爽朗的笑声里,段华芳忍不住眼角都沁出了泪。 那一瞬,所有因为考试的压力和情感上的挫败感都消失不见,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家的路上,段华芳顶着袋子,怀里揣着书。 没人知道袋子下是她,这种新奇感让她更加愉悦。 直到回到家里,段华芳摘下袋子,抖落掉身上的雨珠,哼起了小曲,就要进浴室洗澡。 此时,卧室的门忽地开了。 段华芳惊诧地抬头,却对上隋行之冷淡的眼。 这还是她去上夜课后,第一次归家之时,隋行之没有先睡着。 想到此,段华芳不由真心地扬起笑容:“你怎么这个点了还没睡?” 隋行之抿了一下唇,视线却落在了一旁的书上:“这是你的笔记?” 段华芳以为他终于对她的考试感了兴趣,连忙将笔记递了过去,连湿漉漉的头发都忘在了脑后。 “是啊,我做了很详细的笔记,我敢说,整个公社没人笔记比我齐全了。” 她兴致勃勃地摊开给隋行之看。 隋行之接过笔记,扫了几眼,又看向段华芳,直接问道:“我能誊抄一份吗?” 段华芳一愣:“为什么?” 隋行之语气坦率又理所当然。 “夏夏也想参加高考,我想给她弄点资料看看。” 第5章 段华芳恍然大悟,却是下意识自嘲的瞥了下唇角。 是了,隋行之何曾时候会为了自己做什么呢? 方才的轻松顷刻又化为了沉重,狠狠地压在了段华芳的心上。 段华芳沉默地将笔记递给隋行之,而头发上的水滴滴在本子上,晕出痕迹。 隋行之下意识皱起了眉,随即轻轻擦去了笔记上的水渍,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没多关心一句被淋湿的段华芳。 段华芳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夜,他俩的情况好似倒转了过来。 段华芳背着他躺在床上,妄图早些入睡。 但隋行之书桌前的灯亮了一整夜。 昏黄的灯照过来,在墙上照出他挺直的影子。 段华芳就这样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隋行之早早就出门了。 段华芳拿起被放在书桌上的笔记,重新塞回了包里。 等到晚上,她进了教室,却看见了吴夏。 吴夏居然也来参加了补习班,而且正众星捧月似地接受其他人的恭维。 “吴夏,你人真好,亲手写的复习资料居然免费借我们看。” “就是啊,这样的胸怀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听见“复习资料”一词,段华芳下意识扫了眼吴夏手中拿着的本子,脚步猛地一顿。 吴夏拿去做人情的复习资料,正是隋行之昨晚誊抄的她的笔记! 段华芳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强忍怒气问道:“吴夏,这资料是你写的?” 闻言,吴夏眼神一闪,但随即不慌不忙地说:“哎呀,你们都误会啦,其实这都是段姐姐写的复习资料,要谢你们也该谢她才对。” 段华芳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一口气不上不下! 周围人还在说:“那又怎样?说到底,段华芳还不是没你大方,这资料可是你分享出来的!” 段华芳抿紧唇,对上吴夏得意的眼神,更是憋闷不已。 等到夜课结束,段华芳回到家,强撑着力气做完饭,隋行之才回到家。 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只有两人,中间却空了个位置。 隋行之吃了几口,见段华芳没动筷子,问道:“你怎么不吃。” 段华芳摇摇头,兴致不高:“我没胃口。” 隋行之像是明白了什么,淡淡嘱咐道:“不要和夏夏一样,为了保持身材就不肯吃东西,身体是自己的。” 段华芳一僵,今天的画面又随着他的一声“夏夏”回到了脑海里,那些被压下去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 她直直地对上隋行之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行之,以后能别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提起吴夏吗?” “而且,我是我,她是她,永远不会出现‘和吴夏一样’这种可能的。” 隋行之愣住了。 他看着莫名严肃的段华芳,随即脸色一沉:“我只是提醒一句,如果你不需要,我下次就不再说了。” 缓了缓,他又皱着眉问道:“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夏夏有意见?” 段华芳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说了今天的事情,才解释道:“我不是不能借,可她至少应该把这件事情提前和我说一下吧,那是我的心血,她没权独自处置。” 隋行之闻言却责怪道:“夏夏只是个小女孩,她只是想借你的资料融进集体,你本来就该多担待着点,怎么还小心眼起来了!” 段华芳这下真的无话可说。 日子很快到了高考前一天,补习班的老师开始考前动员演讲。 一番鼓励后,他说道:“要说班上最有希望能考上清北的,还得是段华芳。你一定要在高考里拿出你次次第一的水平来,老师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段华芳对上老师鼓励的眼神,忽地心里一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一定会考上清北的! 高考当天。 段华芳很早便起了床,本想让隋行之开车送她去考点,没想到他一大清早就没了人影。 她只能走路去了考点。 考场外,考生大多都拖家带口的,只有段华芳形单影只,站在人群之外。 入场铃声响起了。 段华芳便要走向入口。 可下一秒,她的呼吸便猛然窒住,再也无法迈出腿。 考点门口,隋行之正站那,鼓励般地摸了摸吴夏的头,温和地说道。 “夏夏,高考加油!” 第6章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最重的巨石压在段华芳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霎那间,她就红了眼睛。 段华芳压下情绪,要进考场,吴夏的声音却钻进她的耳里:“我当然要加油啦,不然怎么对得起哥哥特意给我交的学费呢。” 段华芳的脚步不受控地虚晃了一下,有些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隋行之一向将吴夏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又怎么会忘了这件事。 一直被他无视的人,只有自己。 段华芳定了定神,倔强地挺起脊背,走进了考场。 下考铃声响起,所有人从考点鱼贯而出。 段华芳走在僻静的小道上,小路侧边是几乎呈四十五度的斜坡。 而吴夏忽地出现在眼前,段华芳原本平静的心情又被牵动了起来,尽量平和地问:“有事找我?” 吴夏抿唇笑了笑:“是啊,我来劝你,明天退出考试。” 段华芳皱起眉,觉得眼前这人无比荒诞。 当下就失去了所有与她交谈的欲望,只说:“不可能。”便要绕过她离开。 却听见吴夏在身后说:“段姐姐,我可是真心的。行之哥哥说你因为考试都忘记他了,你要是再考下去,说不定行之哥哥真会和你离婚。” 段华芳身体一僵。 她紧握住拳头,明知道这是吴夏随口说的瞎话,可那股苦涩却如毒蛇一般缠绕着自己。 “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如果隋行之真要因为高考和我离婚,那也请他亲自来找我。”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