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捏造完他的黑料,我有些心虚:“没什么,他想找我借钱,顺便和他讨论了一下债务问题,他就跑了。” “他负责项目少了笔钱,有人说他监守自盗,要是补不起这笔钱就要让出总经理的位置。”洛知珩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姐说的果然没错,他狗急跳墙果然找人借钱了。” 刑,这可太刑了。 许羡林要是真的借钱补了这次的窟窿,财务和他至少得走一个。 “怎么了?他要进局子你心疼了?”洛知珩见我沉默,以为我舍不得许羡林。 “心疼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冲洛知珩翻了个白眼,“我以前知道他不懂法,但我没想到他能法盲到这种地步。” 洛知珩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我姐也是这么评价的,她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法盲的人。” 这下许羡林的处罚彻底逃不了了,我难得有心情和洛知珩贫嘴。 “怪我把他养的太好了。” 他毕业以后一直被我养着,和外界断联,从没正经工作过,分手之后又突然被放在那么高的位子上,真的很容易走岔路。 洛知珩冷哼一声:“活该,谁让他一个大男人成天想着怎么软饭硬吃。” 这天之后我只在洛知珩姐弟的聊天里偶尔听见许羡林的名字。 听说他到处借钱,甚至借到了云纤身上,人家不仅没给钱还把他臭骂了一顿。 还听说他迫不得已卖了东郊的一座房产偷偷把窟窿补上,勉强保住了职位…… 我特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把许羡林告上了法庭。 偏偏开庭那天阴雨连绵,不算个好日子。 洛知珩握住我的手,安慰我:“下雨天刚可以洗去烦忧,正好今天开庭,这不正好说明往后的日子都是喜乐吗?” 从出门开始就纷乱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就是,十拿九稳的官司你怕什么?”洛知欣双手抱臂,眼睛里全是笃定。 说话间,许羡林被带了上来,他看见我时满脸惊愕,似乎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在他怀里撒娇说要帮他借钱的女人转手就把他送上了法庭。 “啧,承受能力真差。”洛知欣没忍住开口嘲讽。 “肃静!”法官敲了敲手里的锤子。 “被告许羡林,原告顾离浅状告你欺骗、盗用他人身份贷款总金额达百余万,情况是否属实?” 许羡林还想挣扎,却在诸多铁证面前败下阵来:“属实。” “原告顾离浅,被告许羡林状告你杀人骗保,情况是否属实?” 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蚀骨的寒意似要把我冰封,我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被告席上的许羡林。 第26章 法官又问了我一遍:“原告顾离浅,情况是否属实?” “不实。”我艰难开口。 “她撒谎!如果不是杀人骗保,她一个贫困山区里出来的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怎么可能有六十多万的存款!”许羡林激动起来。 “她妈妈是她爸花钱买回去的,她也被卖……” “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大声喧哗!”法官皱起了眉头,“原告请举证。” 在最爱许羡林的时候我曾经和他说起过我的原生家庭,我把他当作精神寄托将自己最不堪最柔软的一面展示给他,以求垂怜…… 他却在今天用他的恶意把那些东西浇筑成利剑钉入我的四肢百骸。 许羡林揭开我的陈年旧疤,把我血淋淋的、努力藏起来不愿为人所知的一切全部展露在阳光下。 我就像活在阴暗处的蛆,向往阳光又害怕阳光,我忍不住蜷起身子躲进安全的无人在意的角落。 但这个时候我不能露怯,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努力稳住自己:“这笔钱的确是我父母意外身亡时留下的赔偿金。” “如果不是亲戚起了贪念,保险公司打电话过来,我并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所以我杀人骗保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我父母死于车祸,档案可查,保险公司也有记录。”我报出这两件事发生的具体时间和地址,立马有人去取证。 法官仔细翻看档案,给出结论:“原告顾离浅证词属实,胜诉!” 许羡林被勒令两年内还清所欠债款,否则就要拿出名下同价值财产抵押。 他被带下去经过我的时候大声喊着:“你骗我?” 我从来没骗过他,只是他自私敏感又多疑,喜欢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美化自己贬低他人,他编的故事到最后也只有他自己信了…… 我从小就知道我的妈妈是被拐进来的,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我讨厌她。 妈妈长得漂亮,笑起来特别好看,我喜欢她的笑所以拼了命的讨好她,可是她从来不领情,还总帮着父亲打我,渐渐的,我就不喜欢她了。 她给我穿破破烂烂的衣服,不允许我装扮自己,有一天回家我在耳边别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被她看见,那天的她下手格外狠。 她还在我高考结束的时候联合父亲把我关在小黑屋,卖给隔壁村的王麻子。 王麻子又丑又矮满脸麻子还不爱洗澡,整天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据说他折腾死了好几任老婆,方圆几十里人家都听过他的名号,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除了我父亲。 所以我逃了,他恼羞成怒来抓我却在路上被一只大型犬咬伤了腿没能追上我。 十九年,我终于逃出了那座名为‘家’的牢笼。 我去了一座新的城市,隐掉不堪的过往,利用优异的成绩免去学杂费,从此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成了别人眼中品学兼优的尖子生。 这是当初我和许羡林说的过往。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还得用心…… 第27章 庭审结束,相关人员陆陆续续离场。 我垂着头坐在长凳上没有动。 洛知珩握住我的手满脸关切:“这不是你的错,出身那样的家庭不是你能选择的,用它攻击你的人才该羞愧。” “你已经很好了,你和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的行为不该被强加在你身上。” 洛知珩把我搂进怀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的怀抱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我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真的想过杀我……” 许羡林其实说的没错,那笔赔偿款本来就不是给我的。 父亲给我买了意外险,想要杀我骗保。 妈妈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投保时偷偷把我和父亲的名字调换,我才能在父亲死后拿到这笔钱。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她不让我穿漂亮衣服是因为漂亮女孩在那里就是一件高价商品,连人都算不上。 她会把通知书和证件塞进我的包里,在父亲抓我时偷偷放狗。 她被人拐进了穷乡僻壤,这辈子都没再出来过,可她却拼尽全力把我送出了那片泥潭。 妈妈不希望我步她的后尘,可我还是选了一条和她相似的路。 许羡林其实和我父亲是同一类人,他们都好吃懒做、梦想有一天天降横财一夜暴富,只是许羡林容貌更好更会伪装。 以前我不知道,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我父亲一样,所以当温柔的许羡林出现时我才爱的义无反顾,在确认他的为人后走的干脆。 身上暖洋洋的,我从洛知珩怀里抬起头,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阳光破开云层穿过玻璃窗洒在我们身上。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洛知珩夸张的指着那缕阳光,“阳光总在风雨后。” 眼角的泪痕都还没干,我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你说的对。” “那我请你吃饭?”我提议道。 “好啊!”洛知珩问,“就我们两个吗?” “当然。” 当然不是。 洛知珩满脸不爽地看着靠在软座里的人,嘴巴像是装了连环炮一样不停的输出。 “请你们了吗你们就来?” “家里闹饥荒活不起了吗,连顿饭都要蹭?” 洛知欣臭着脸:“你活不起了吗?连顿饭都不让蹭?” 云纤靠着窗,矫揉造作:“我可是大功臣,离浅都没说话,你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 掏出镜子又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貌之后,云纤夸张的单手捂住嘴巴:“不会是觉得我们打扰了你和离浅的二人世界吧~” “真是不好意思啦~” 洛知欣目瞪口呆的看向云欣,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洛知珩被气得不轻,看着我的眼睛里写满了控诉。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脸尴尬地打着哈哈:“吃菜,吃菜。” 洛知珩在出发前发了个朋友圈炫耀,云纤和洛知欣第一时间点赞并且火速赶到现场刚好和准备进店的我们碰了个正着。 这顿饭吃的火药味十足,主要是洛知珩姐弟俩在吵架,云纤在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