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瞬,听见了瓷器的碎裂声。
裴父一抬头,就看见沈玹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手上的茶杯竟被生生握碎。 碎片刺进血肉,茶水混合着血液,染红了桌面。 沈玹从来不知道,裴令仪会将一切都留给他。 他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血液。 或许十指真的连心,那些纯白的瓷片,仿佛真的插进了他的心里。 几乎让他一瞬间,窒息。 管家送了毛巾过来,他摇了摇头:“然后呢?” 裴父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和她既然不是夫妻关系了,那么遗产的继承权,当然是父母优先。我对她的存款并没有兴趣,你想要都给你,但是她手下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小沈啊,我记得你对公司没兴趣,你拿着也没用啊。” “她还没死。”沈玹说道。 裴父皱眉:“一个月了,没活路了,你……” “她还没死!”沈玹打断他,冷声道,“她的财产,我没资格处理。” 他直视着裴父,眸色冷如冰霜:“你也最好,不要觊觎。” 说罢,不再管裴父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起身走了出去。 却在院门口遇见了傅玉呈。 沈玹沉着脸:“别挡道。”6 傅玉呈却笑递过来一个文件:“送你个好东西。” 沈玹并未接过,傅玉呈说道:“关于宁姝的。” 沈玹一顿,伸手打开了,里面是一张病历单。 他略略看了一眼,却猛地怔在了原地。 傅玉呈笑道:“一年前,宁姝曾经开车去撞裴令仪。事后她是不是和你说,她遗传了妈妈的精神病?那个时间段刚好复发?” 他看着沈玹难看的脸色,嘲讽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是可笑。看清楚了,她并没有遗传妈妈的精神病。你被骗了却还不自知。” “可惜,你们却总以为宁姝是什么好人。” 沈玹闭上了眼睛,紧握的指骨泛着用力的白,几乎将病历单捏碎。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傅玉呈唇角微扬,张扬青春的脸上,双目却满是阴翳:“为了看你痛苦。” 你越为了曾经而痛苦,裴令仪就会越开心。 …… 丹芫市。 裴令仪的伤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 养伤期间,她没有找别的房子住,每天就住在医院里。 丹芫靠海。 裴令仪喜欢在夜晚去海边的礁石上坐着,倾听海浪拍岸的声音,感受着海风划过脸侧的凌柔和。 每每看着海岸一侧,亮起的万家灯火,心情便会格外的平静。 再一次深夜从海边回医院时,陈赐正等在医院大厅内。 “我认为旅游的最佳住处并不是医院。” 大厅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液晶电视挂在墙上,里面新闻的声音很小很小。 裴令仪笑了笑:“但这里最舒适。” 陈赐道:σσψ“我的病床比不上五星级的大床房,这点我还是很清楚。” “五星级酒店可没有心理医生。”裴令仪挑眉道。 “或许,我该收你两份医药费。”陈赐摇摇头,“而且,我可没劝过你归居田园躺平。” 裴令仪道:“我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陈赐看向她,却见她直勾勾地看着液晶电视,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电视上的新闻,赫然是——“裴氏集团宣布,总经理一职将由傅玉呈正式担任。” 陈赐看着画面中傅玉呈放大的笑脸,顿了顿。 随即便听见裴令仪说道:“休息够了,该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