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姿扶住他，温柔道：「不如把这贱人送去国公府。」

祁颂猛地推开郑姿，额头青筋暴起，「元温玉是我的女人。」

郑姿面色大变，原本的笑容消失了。

祁颂不管她：「来人，将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慢着。」还不等我求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长公主带着一群人出现。

「在我府中见血，祁侯是不是太嚣张了。」她看了我一眼，吩咐道，

「将元姨娘带下去，让太医好好诊治。」

我被带走时，祁侯还在和长公主争执。

「长公主，她是我的人。」

而长公主据理力争：「如今在我府中，祁侯还是别太僭越。」

我被安置在厢房，喝了一碗安胎药后，再次见到了长公主。

长公主盯着我的脸，感慨道：「难怪那人念念不忘，不愧是好颜色。」

「什么？」我没听懂这话。

长公主却不再多言，问我：「有人让我问姑娘一句话，任务完成了吗？」

我眼眸轻闪，「还请长公主给我纸笔，我要写两封信。」

我写了两封信后，直接于长公主府消失了。

祁颂因此在长公主府大闹，被打了出去。

长公主将我留给他的信给了祁颂，祁颂看完，居然当即发疯，拔刀砍断了郑姿一条手臂。

而那无相道长，也被他废掉手脚，带回侯府严加审问。

与此同时，郑延也收到了我另一封书信。

他直接带着大批人马去侯府，吵着让祁颂交出我。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直接打了起来。

这一次，双方都死了人。

侯府和定国公府的关系，因此更加岌岌可危。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我成了他们口中的妖女。

之后，祁颂和郑延都派出不少人，到处找我。

可他们注定找不到我，因为此时我已经到了皇宫。

我跪在少年天子面前，手里是祁颂通敌卖国的信件，道：

「陛下，温玉幸不辱命。」

第8章

我和当今天子萧衡相识于江南。

时下读书人有游学的传统。

我十五那年成了秀才，也与同窗一起出门游学。

路遇大雨，我与几位同窗歇在一处破庙，彼时还是王爷的萧衡也在。

同窗们对时政侃侃而谈，我却无甚兴趣。

大抵是萧衡长得太过俊逸，我不顾他身旁侍卫的冷脸，凑过去问他：

「小郎君去江南做甚？」

「游学。」他只促狭盯着我瞧，与我闲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自幼跟随神医游历，有一手肉眼辨人的绝活。

第一眼，他就看出我是女儿身。

他去江南也不是为了游学，而是走访抓贪官污吏。

他被追杀濒死时，闯进我住的客栈房中，我救了他。

他告知我身份，并给了我一块玉佩作为信物。

后来，姐姐身死，我报仇无门时，拿出玉佩和他见了一面。

萧衡说：「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入宫为妃。第二，科举后入朝为官。第三，我送你进侯府。」

后宫不得干政，就算我成了皇后，也没办法危及祁颂。

至于入朝为官，从七品翰林做起，我至少需要三十年，才有资格和祁颂对上。

所以，我跪在萧衡面前，坚决道：「元温玉愿做陛下手中刃，除奸佞，振朝纲。」

世家强势，萧衡登基不过两年。

朝政旁落，这帝王当得名不副实。

我知晓他想要侯府和定国公手中的兵权。

而他，亦明白我这张美人皮下的仇恨与聪慧。

……

萧衡自御桌后走下，亲自扶起了我，目光自我腹部扫过，叹息一声：

「辛苦你了，温玉。」

我退开一步，将信件呈给他，眼睑低垂：「为陛下做事，是妾的荣幸。」

萧衡沉默半晌，接过信件，指着旁边铺着软锦的凳子：「坐下回话吧。」

我没拒绝，坐下等着萧衡问话。

「祁颂会发现吗？」

「暂时不会，我仿着信件上的字迹，放了一份回去。」

更别说，祁颂已经被我牵制住不少心神。

萧衡轻笑：「温玉果真聪慧。」

我抿唇，抬眸看了一眼萧衡。

说实话，我觉得我和萧衡并没多熟。

但我不是傻子，他似乎对我有些许男女情愫。

「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要打掉吗？我给你叫御医。」

萧衡没有立刻打开信件，反而说起这件事。

我摇头，眼中布满阴霾：「不到时候。」

萧衡蹙眉：「你这孩子已经快四月，再晚些流掉对你身体损伤太大。」

我却抿唇，一意孤行。

萧衡叹息一声，只道：「依你，有朕在，你不会有事。」

他的医术，比太医院医正更胜一筹。

萧衡看了信，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杀良领功，贪墨军饷，还走私兵器给梁国。」

「定国公府中一侍妾，居然是梁国公主。」

「好好好，好一个定国公，好一个威武侯！」

帝王一怒，自然有人要遭殃。

萧衡并未冲动行事。

他做好万全准备后，将祁颂召进宫中。

两人一番密谈后，祁颂才出宫。

我一身宫女服饰，从屏风后走出，「陛下是想让他们狗咬狗。」

萧衡笑容冷冽：「有温玉你之前所为，如今祁颂也恨不得除去国公府，朕只是给他一个机会。」

第二日，定国公受召入宫，于玄武道被祁颂带病灭杀。

当日，国公府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被判男丁满门抄斩，女人充作官妓。

我戴上斗笠，出宫亲眼看了郑延被斩首。

郑延死前，目光似穿过人群，看到了在二楼的我。

他眼露喜色，而我从始至终眼中都只有冷意。

犹记得几年前初入侯府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凌辱我的场景。

我又去官妓所在处长乐坊见了郑姿。

她没了一条手臂，又加上家中巨变，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阴郁。

我给长乐坊掌事打了招呼：「郑姿那张脸，不得有丝毫损伤。还有，让她活着。」

除此之外，自然是要让她受尽折磨。

定国公府被灭后不过半月，朝中突然有大批官员联合弹劾祁颂几项罪名。

这些罪名单个无关紧要，加在一起也不会威胁到祁颂。

萧衡假装无奈，将祁颂禁足府中。

可私下早就派祁靳前往边关，掌控住了祁家军。

如此一来，祁颂插翅难飞。

再次来到侯府，心情已经与以往不同。

祁颂似乎已知大难临头，穿着将军铠甲，十分淡然地在大堂擦着宝剑。

直到在看到我时，变了面色。

「玉儿，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他面露着急，似是极其喜爱我。

我看得犯恶心，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祁颂，我当然是来送你上路的。」

第9章

祁颂捂着脸，却并未生气。

他小心翼翼盯着我，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玉儿，你别生我气。我知道我之前冤枉了你，你才这样。」

「你放心，无相那妖道已经被我抽筋剥皮了，至于郑姿，也成了官妓，如今生不如死了。」

他说着，似乎也意识到他此时的处境也不好。

他着急拉着我想往外走：「如今陛下要对付我，你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我送你和孩子离开。」

他怜爱地看着我的肚子，眼睛明亮。

我挣开他的手，诡异一笑：「祁颂，你不会在想，无论如何你还有血脉能存活于世，是吗？」

祁颂点头，温柔道：「玉儿，这孩子是我最后的骨血，以后就全靠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暗中还有一些势力，他们会护你们母子平安。」

他拉着我的手，深情告白：「玉儿，你是我此生挚爱，可惜我懂得太迟了，不能与你长相厮守。」

我笑得风情万种，却快速抽出一把匕首，划破他的胸口。

祁颂动作迅速后退，痛呼一声，捂着鲜血淋漓地胸膛，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玉儿，你竟真的要杀我？！」

我舔舐匕首上的鲜血，大笑两声，随即幽幽道：

「祁颂，你不是爱我吗？那你把心掏出来递到我面前，让我看看你的爱是真是假。」

大概是疼痛令人冷静，祁颂这时候总算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禁军。

他神色阴沉下来，上下打量我。

「你身上的衣服是，宫女的，玉儿，你是陛下的人。」

我冷笑一声，让人将郑姿带上来。

不过月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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