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刺眼的血色映入秦宴殊的眼里,在他的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耳里只能听到那滴答声的声音。 “苏蔓殷……”他轻轻叫她一声,声音发颤。 秦宴殊一步一步朝着手术台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刀刃上一般,生剜着他的心,他的肉。 那种痛,无法用言语形容。 明明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却让他感觉像隔了千山万水。 终于,他走到了手术台旁边,苏蔓殷惨白到透明的脸色也直直的落入秦宴殊的眼里。 秦宴殊颤着手攥住苏蔓殷的手,语气冷硬:“苏蔓殷,你别以为装死,就可以逃过捐献骨髓!” 没有得到回应,触手也是冰冷的触感。 他倏地红了眼:“苏蔓殷,快给我醒过来!” 没有得到回应,他再次低吼出声:“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一旁的主刀医生有些不忍,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但每一次看见这种情况心里都忍不住悲怆。 “这位家属……” 他刚开口,就被秦宴殊厉声打断:“你给我解释清楚!明明只是捐献骨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家属情绪太激动,这种事也不罕见,主刀医生叹了一口气:“病人患有严重凝血障碍,一旦出血就止不住……” 秦宴殊紧紧的盯着医生,眼底的寒意快要化为实质:“凝血障碍?” 医生点了点头,说起手术开始后的惊险。 秦宴殊脸色愈发阴沉,为什么上次在别墅区的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是一切正常? 是谁在暗中策划这一切?目的是什么? 秦宴殊脑海里不自觉地朝着这方面去猜想,甚至没忍住猜测是不是苏茗薇。 但很快,他就摒弃了这个猜测,茗薇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有说过苏蔓殷的坏话,也一直都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形象,怎么会这样算计苏蔓殷呢? 脑海里思绪太混乱,秦宴殊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他弯腰抱起苏蔓殷,手上轻飘飘的重量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他上次就发现苏蔓殷瘦了,可没想到她还能更瘦。 苏蔓殷,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见秦宴殊抱着苏蔓殷要往外走,医生提醒道:“病人应当送去火化……” “我是家属,我说了算!” 秦宴殊的话惹恼了一旁的护士,她反问道:“你是家属,你为什么还要把她送上手术台?” 秦宴殊身子僵住,护士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的锤在他的心中,剧痛立即扩散到四肢百骸,让他抱着苏蔓殷的手都在颤抖。 而愧疚和后悔也伴随着痛苦如山洪一般,全面爆发。 护士见此,又说:“看你这模样,应当是她丈夫吧?怎么连妻子得了血癌这种绝症都不知道?” 这件事秦宴殊的确不知道,但他又突然想起最开始自己烧的病历本。 那时的自己看都没有看,就直接拿打火机烧掉了,还让苏蔓殷不要再玩这种把戏。 为什么他会觉得苏蔓殷在骗他? 甚至在她多次提起生病的事的时候,也一次都没有相信过她? “你……”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但刚出声就止住,因为她发现秦宴殊看自己的眼底透露着渗人的寒意。 一直在手术室外的潘文见状,连忙上前劝阻:“秦总,现在正是夏天,还是先将苏小姐火化吧。” 秦宴殊冷冷的盯着他,直到把人盯得起了满头冷汗才移开视线。 “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第十二章 指指点点 潘文神情有些尴尬,他在秦宴殊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医生抱歉一笑,然后跟上秦宴殊的脚步。 但秦宴殊没走多远,苏明远和徐秋萍就围了上来。 看着浑身是血的苏蔓殷,二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嫌弃的神情,不过在秦宴殊的眼皮子底下,还是稍稍收敛了一些,没有太过分。 “宴殊,阿殷已经死了,还是把她火化吧,你这样抱着她,把你身上都弄脏了。” 看着徐秋萍眼底的嫌恶,再看苏明远毫无触动好像死的不是他女儿一般的淡漠表情,秦宴殊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怒气。 “女儿死了,你们一个作为父亲,一个作为母亲,一点都不难过吗?” 苏明远和徐秋萍的身子一僵,脸上也有些尴尬。 苏明远连忙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我当然伤心难过,但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需要好好活着……” “够了!”秦宴殊怒声打断他的话,“演戏都演得这么敷衍,你们眼里是只有苏茗薇一个女儿吗?” 话音一落,秦宴殊忽然明白,为什么苏蔓殷会说出只能拜托他收尸的话。 因为,这对所谓的父母对她比陌生人还不如。 再怎么样,苏蔓殷也是他们的女儿,不管她曾经做错过什么事,在她死的时候都不应该这么冷漠。 哪怕是陌生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会难过一条生命的逝去。 苏明远顿时尴尬的想要在地上找一条缝钻进去,尤其是走廊上其他病人的指指点点和小声讨论,更让他觉得丢脸。 徐秋萍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嫁进苏家当了这么多年的苏夫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受到这种注视,但她宁可不要。 一旁的苏茗薇听到秦宴殊这话,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慌乱。 她算计这么多年,绝对不能让这一切努力因为苏蔓殷的死而白费。 这般想着,她大步上前,想要抓住已经在的手,但在看到他紧紧抱着苏蔓殷的模样后,只好转为抓住他的袖子。 “宴殊,你不要怪爸爸妈妈,妖怪就怪我吧,妹妹是为了我死的,要不是我得了病……” 苏茗薇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哽咽着,满脸自责:“但妹妹已经死了,爸爸妈妈再伤心也不能让妹妹活过来,宴殊……” 秦宴殊听着这些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开。” 苏茗薇身子一僵,神情有些怔愣。 这还是秦宴殊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宴殊明明喜欢的是她,为什么会因为苏蔓殷的死对自己的态度有这么大的变化?难道是苏蔓殷暗中做了什么? 苏茗薇想不明白,但她深知必须要抓紧秦宴殊的心,绝对不能让他对自己产生隔阂。 她抿着唇微微一笑:“那你先带妹妹走吧,晚点我去找你。” 她以为她这样善解人意就会让秦宴殊稍稍缓和一下情绪,但她没想到秦宴殊会说下面这样的话。 “你不是发病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 苏茗薇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眼底也迅速的闪过一丝慌乱:“我……我担心你因为妹妹的死自责。” 但秦宴殊并没有错过她的慌乱,他神色一沉:“苏茗薇,你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