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歇斯底里的质问:“难道一个活生生的胎儿在腹中,被一碗汤药毒害致死,就不是伤害吗?” 可最终我只是嗤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汤药饮了个干净。罢了。 不受欢迎的孩子,来了也不会快乐的。那天可真冷。 我蜷缩在床上,血如雨注,染红了床单。 有什么随着那奔涌的血一同流逝,疼的我几欲昏死过去。 恍惚间我似看到了,贺宴庭惊慌的眉眼。 “阿韫,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不! 我和他,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3 我没有回家,而是租了一小院子。 隔壁便是一所国际女子中学。 我的好友崔静怡在这里当老师。 她得知我要离婚,且搬了出来,一向嘴毒的她眼含热泪。 “宋知韫,虽然你醒悟的迟,但还好来的及,现在都民国了,讲究男女平等,这大好的世界,且等你来看呢。” 崔静怡虽名字叫的守旧,却最是新派。 在做贺太太这几年,她便先后去英法留学,带着新派思想,回来就在这个国际学校当老师。 所幸多年来,我一直坚持学习英语,所以落下的课程很快便被补回来。 七日时间一到,我便登报宣布离婚。 一时间,震惊整个北平。 毕竟在圈子里,我一直是贺宴庭的贤内助。 就算一起出席聚会,我于他也是锦上添花,完全配的上他。 小产后,我也厌倦了这种名利场,就不怎么出席活动了。 慢慢的,他的女伴也多了起来。 今天是摩登女郎。 明天是当红歌星。 后天是末代贵女。 只是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眼角眉梢,都带着些死去姐姐的影子。 他享尽了莺燕环绕的快乐,也占了情深义重的美名。 世人都说,贺大少深情不改,心里仍有一片荒芜留给亡妻。 唯有一个特殊,金若蘅。 金若蘅是最后一脉贵族,身份贵重。 就算曾经贺家,作为一等一的皇商,也得在金家面前恭恭敬敬。 而贺宴庭年少时,曾心仪金若蘅。 只是一个是贵族后裔,一个是皇商子孙,满清未亡时,身份并不匹配。 再后来,他娶了身份相当的姐姐。 满清亡了后,金若蘅去了英国,近一年才回来。 而后,她与贺宴庭在各种宴会出双入对,报纸不知道都登了多少回。 连贺念念,也一心念叨着若蘅阿姨,全然忘了九泉之下的姐姐。 我从学校刚回到家,贺宴庭等在楼下。 他一身笔挺的黑色大衣,戴着金丝边框眼镜,就算昏暗灯光下,依旧俊朗夺目。 “阿韫,你闹脾气也和该有个限度,怎可擅自登报申明离婚?” 到了现在,他还觉得我只是闹脾气而已。 “贺宴庭,你何时见过我闹脾气?”我笑着看他。 他一时哑然,似乎真的在思索有没有这样的场景。 沉默了片刻又道:“念念需要你,她可是你的血亲,你怎么能在此时撂挑子,还有京华……”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 “贺宴庭,我姐姐若是在世,也不会愿意看到我受这样的折辱的!” “你和张家小姐共舞,和李家小姐赴宴,每日都有应酬不完的约会,现如今,你还让念念叫了金若蘅妈妈。这便是你日日在嘴上念的,挂念我姐姐?” “你不过是借着挂念的幌子,为自己的放荡行方便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