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舒麦没管这三人,直接拉着行李箱走了。
楚杭愣愣地看着赵舒麦的背影,反应不过来。 从小到大,赵舒麦对他向来是温柔的、体贴包容的。 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完全习惯将自己的情绪丢给她,也根本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说出这种话。 可惊讶之后,楚杭就有一种被驳面子的气愤。 他冲她的背影喊道:“喂,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赵舒麦头也没回,消失在了过道拐角。 楚杭突然有些心慌,与身后的许鹤皖对视一眼。 这男人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他刚要说什么,就被乔蓁蓁给打断了。 乔蓁蓁睁着大眼,无辜地说道:“今天赵学姐的脾气好大哦,楚杭学长你不要总和她吵架啦。” 楚杭心中的不安被这一句话压下,随即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赵舒麦可没你这么善解人意,不用管她。” 许鹤皖也回神,淡淡说:“过几天就好了,她的性子我清楚。” …… 吃过饭,四人便一同往和合寺所在的山顶走。 登山的台阶上,赵舒麦稍落后一步,她再抬头时,发现前面的三人已经领先了许多。 自然是没有人为她等待的。 赵舒麦脚步慢下来,也没出声叫他们,一个人慢慢往上走着。 进了寺庙,她看见院中那棵情缘树上,挂满了祈福的红条,红与绿,竟相得益彰。 而上面挂着的祈福红纸,写了许许多多的愿望。 “希望和暗恋的人修成正果!” “希望能和李飞和和美美过完一生。” …… 往年,赵舒麦总希望能与许鹤皖一同在这和合二仙的观中,求得两人往后的幸福。9 可现在…… 赵舒麦笑了一下,走到树下的祈缘台前。 她抬笔在红纸上写下“愿许鹤皖如愿与乔蓁蓁同心同缘,长长久久。” 现在,她竟亲手写下对许鹤皖与乔蓁蓁的祝福,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赵舒麦踮起脚,准备将红纸绑在树枝上。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你写的什么?” 竟是许鹤皖不知何时到了她身旁。 赵舒麦吓了一跳,又很快平静下来,看他一眼,回道:“没什么。” 她继续将红纸挂上,挂完后,静静道:“老生常谈罢了,祝我们都得偿所愿。” …… 从五峰山回去后,许鹤皖便忙了起来,早出晚归,有时连家都不回。 赵舒麦则比他还忙。 提前办理好的签证终于下发,之后的面审、学籍材料和录取通知书的反复确认,还有行程和住房等的各种交涉。 今天,这已经第六次赵舒麦回家比许鹤皖还要晚了。 许鹤皖难得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她开门,有些不开心地问道:“你最近什么事情这么忙?” 赵舒麦换鞋进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在准备一些书面材料。” 许鹤皖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要出去做调研的事,心中闪过一丝古怪:调研需要搞这么久吗? 但随即又觉得心烦,便只说:“我妈叫我们明天回去一趟,说一起吃饭。” 赵舒麦犹豫了一下,她是明晚的飞费城的飞机,怕横生枝节。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想着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许家人聊聊解除婚约的事情。 可第二天醒来,许鹤皖却不见了踪影。 快到午饭时间,赵舒麦却始终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于是她独自去了许家。 许家客厅内,她见到许母,便开门见山道:“伯母,这是您之前给我的镯子,还给您。” 贵妇人脸上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赵舒麦这个儿媳妇虽然是由老一辈的婚约定下,但不管是家世还是能力,她都是相当满意的。 再加上是个体贴的性格,能将鹤皖的日常生活照顾得井井有条。 “为什么?舒麦,之前你和鹤皖不还好好的吗?” 赵舒麦从容作答:“这样的婚约和相处,对我们两人来说都太草率了。” 她话说得轻柔,却无比坚定。 许母急了,拉住准备离开的赵舒麦。 “等等,舒麦,我先给鹤皖打个电话,这事儿咱们再商量一下。” 电话拨出去很久才被接通。 许母打开免提,两人都能听见许鹤皖不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妈,我有事呢,怎么了?” 许母刚要说话,便听见那边又传来另一道女声。 “鹤皖学长,你快帮我看看这样做好不好?” 赵舒麦听出来是乔蓁蓁。 许母惊讶更甚,转头却对上赵舒麦平静的目光。 许母顿时气血上涌:“许鹤皖,你旁边的女人是谁?!” 赵舒麦笑笑,没再听下去。 她把镯子放桌上,便径直走出了许家。 她的脚步轻快,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再见,许鹤皖。 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