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宴自顾自的说完,双手转动着轮椅独自朝房间里走去。
苏清瑶倒是没在意。 只是,现在她身无分文也没找到住处,自然不能就这么离开。 她冲着君无宴的背后喊了句:“过两日,等我找到住处便走!” 君无宴没回头反而冷冷抛出两个字:“随你。” “姑娘这里是三十两。” 司南从怀里掏出银两递给苏清瑶。 “话说你家主子是不是已经找到人替他治疗了?” 毕竟她身子已经痊愈得差不多,对方不但没让自己替他治病反而让她提前离开,这有点反常。 这难道是和张嬷嬷一样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司南本就不喜眼前这女子莫名靠近他家公子,如今见她这样问,他一脸高兴开口:“是的,那姑娘的医术肯定比你好一百倍,最重要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同仁堂杨神医的嫡传弟子。” “同仁堂?” 这不是张嬷嬷说要带孙子去治病的地方吗?他们该不会是找的同一个人吧? 苏清瑶抬头,见司南一脸自信,忍不住开口询问:“她不会是叫苏芯吧?” “你怎么知道?你该不会是要去捣乱吧?”司南不知眼前这个女子是何用意,只是看到对方在提到苏芯二字时,脸上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于是下意识觉得她要捣乱。 “放心吧,我不捣乱,只不过你们这找人治病还真不挑人呀?” 她从对方手中接过银两,转身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朝大门走去。 这种事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好点明,提点一下就看对方够不够聪明了。 “喂,你的拐……”杖字还没说出来,他便看到苏清瑶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那身影唰的一下,便直接消失在他们院内。 “这是刚痊愈的人?” 司南看出问题,但他没细想。 反正那女人走了,他替自己家公子开心。 司南进到君无宴的书房,看到他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笔在小案几上认真练字。 “公子。” “何事?” 君无宴头都没抬,握着笔的手一点也不含糊。 司南把苏清瑶最后所说的那一句,一字不漏对君无宴说完。 本来还在继续写字的君无宴,在听完司南的话后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真是这么说的?” 轻纱随着君无宴的动作微微转动,男人的声音带着少有的轻快。 “嗯,说得很含糊,然后拿了银两便朝外边跑去。”司南见公子低头不语,一副沉思的模样:“公子她是不是有问题?需要我派人去跟踪她吗?” “不必,看来这女子似乎知道些什么。”君无宴将笔放在桌上,唇角下意识微扬,抬起手:“把我的面具拿给我。” 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是何等人物。 苏芯这个女人的身份,他当然知道有问题。 让对方替他看病,自然也是幌子。 只是这一步棋他这边才刚下,没想到就有人知晓他的布局,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真知晓些什么! 有点意思。 君无宴这一次归来,本是无心权位,然而前两日进宫见到自己母妃的模样后,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公子您的面具。” 司南把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递给君无宴。 君无宴本来就是背对着司南,拿到面具的那一瞬间,他把头上的斗笠帽摘下递给对方,随即戴上面具。 从院子里跑出来的苏清瑶离开大门时扭头看了一眼:“清雅居!这名字倒是文雅,挺符合那人的性子。” 她拿着银两,二话不说直奔怡和院。 怡和院是过往京城第一青楼,可惜如今没落了,往日爱过来打发时间的达官贵人,皇子王孙如今都跑到隔壁翠月居去。 苏清瑶是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她与七王爷即便已是未婚夫妻,但那男子也经常会出现在花街柳巷之中,君长容最常去的便是怡和院。 表面看着文雅的君长容,实则是个花心又风流的公子哥! “喂,喂,你这乞丐往哪里跑呢?” 她撩起衣摆正要往怡和院走进去,还未入门便被怡和院的护卫拦住。 “这位小哥麻烦通报一下,我有急事找这里管事的!”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 男子将手中银两掂量了下:“你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那人离开后,苏清瑶便退至角落静静等待着。 她脸上的伤未退,依旧戴着黑色的垂纱斗笠。身上穿着简陋粗糙的衣服,长发披散凌乱也不修边幅。 “你要找我们怡和院的吴妈?” 刚才那护卫离开没多久,便带了另外一个人出来。 苏清瑶听到声音抬头,视线对上一脸麻子年纪五十岁的男子。 见对方身上的穿着打扮,她推断眼前这人应该就是这怡和院管杂事的-木狼。 “是,我想与她谈生意希望您引见下。” 苏清瑶又从身上掏出五两塞进对方手中。 木狼眉眼一亮:“你跟我来吧。” 他走在前端,引着苏清瑶走进怡和院。 这怡和院不愧是京城第一,入门满眼绫罗绸缎,墙上挂着精致的刺绣屏风,屏风上是一男一女在对弈。 苏清瑶对画没有什么兴趣,只觉得这画在这怡和院中显得尤其突兀。 绕过大厅,顺着走廊朝三楼走去。 走廊上铺着柔软的毯子,两旁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显得暧昧又有情调。 路过二楼,楼梯间传来男人们高谈阔论的声音。 “七爷,你这次弹劾苏将军有功,皇上所赐之物都比四爷的好,看样子这一次你在皇上心中留下不错的印象。” “对,以后你若发达了可别忘记哥俩!” 苏清瑶的脚步因为这名字而停了下来。 君长容原主的未婚夫,苏芯未来的夫君,将军家被灭门原主身死,还被打断腿脚差一点失身被流放到北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拜这个男人所赐!! 她垂以一侧的手微微握紧,眼中充满杀意,胸腔的愤怒几乎要破胸而出。 强行压下所有怒火,苏清瑶知道若是打草惊蛇便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她抬头视线透过未关紧的门缝,一眼便看到那身穿玄色绸缎,金冠束发,手中摇着一把纸扇,俊美的脸上满是风流的男人。 他的身边还靠着两个倒酒的女子。 那个男子正是君长容。 苏清瑶仅一眼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