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房间里静谧无声。
司川淮躺在床上,慢慢入眠。 他侧身而卧,抱着被子的手越发用力,就好像这样才能将那些所失之物重新拥入怀中。 司川淮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还在梦中抓住着什么珍贵之物。 而梦中,叶雨涵的身影缓缓浮现,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穿透了黑暗。 她轻盈地走来,身姿婀娜,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 司川淮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出手:“雨涵。” 他的声音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温柔,几乎快要将人溺毙。 叶雨涵轻轻握住他的手,触感如此真实,温暖从指尖传递到心间。 司川淮的手紧握着,这段时间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有了片刻的消解。 “我带你回家,以后我们好好的。”他承诺着,眼睛根本无法从叶雨涵的身上移开。 司川淮耐心地等待着叶雨涵的答复,可等到的只是一阵风过。 明明是一阵微风,却将叶雨涵的身影全然带走。 司川淮一贯平静的声音此时全是暗哑与焦急:“别走。” 可失去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纵使他拼命想要抓住她,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司川淮从梦中惊醒,满心的失落与怅惘让他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他呆坐在床上,许久都无法从那悲伤的梦境中缓过神来。 天光渐亮。 司川淮简单洗漱后,又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思考了几瞬间,他便决定前往希望小学。 除了那里,司川淮想不到哪里可能还会有叶雨涵的东西。 他渴望能在那里寻找到哪怕一丝她留下的痕迹,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 直到走到学校,司川淮却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扭曲。 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模糊的色彩,每一个细节都变得不真实。 司川淮恍然间想起,他来学校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每一次来都不是为了叶雨涵。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慢慢抬眸,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痛。 学校不大,学生和老师都在教室上课,唯一在外面走动的,就只有几个来学校帮忙的婶子。 这些人都认识司川淮,知道他是来拿叶雨涵的东西时,便热情的将他带了过去。 “叶老师啊……倒是可惜了,学校的孩子们倒是喜欢她。” 纵使平时她们不怎么喜欢叶雨涵,但人离世了,她们也少了几分闲言。 听到她们提到叶雨涵,司川淮也难得搭了腔:“她听到一定很开心。” “可不是,以前学校就她和校长两个人,也不容易啊。” “没有书她们两个就手抄,就是为了让每个孩子都有书读。” 人世间最有意思的是,人死后反而能得到很多的夸赞。 司川淮听着,感觉叶雨涵在他心里的形象越发鲜活。 只是无形的痛苦比其他的情绪来得更快。 他突然在想,叶雨涵在听到他是为了让她留在这里支教才结婚的时候,有多难过。 这无疑是怀疑她的信仰与人格。 司川淮想,若是有亲近之人怀疑他对祖国的热爱他会有多气愤和痛苦。 可是他偏生就这样做了。 三言两语间,司川淮就来到了叶雨涵居住的宿舍里。 宿舍简陋,但有一处书桌却格外干净,上面摆着一个小瓶子放了几朵小野花。 他突然想起叶雨涵曾经跟他说:“孩子们可喜欢我了,每次都会给我带小花。” 司川淮闭了闭眼,回忆萦绕在脑海里,他感觉舌尖都有些发苦。 他缓缓走到桌前,桌上还放着她未完成的教案,字迹娟秀,仿佛她刚刚还在这里伏案工作。 他拿起那份教案,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仿佛能感受到叶雨涵的温度。 “雨涵,我想你了,还有,对不起。”他低声呢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