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或者应该说,是从年少后就忍着没来打扰她的那个厉若修。 简眠僵在原地,迟迟未能回神。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许久说不上话来。 “你…你……你怎么会……你怎么……” 她的话磕磕绊绊,始终说不出连贯的一句话来。 可面前的厉若修却能明白她的意思,他眼底泛起无尽温柔,静静望着她,却是勾起一抹笑来:“对不起,简眠,我还是伤害了你。” 那笑意苦涩至极。 轰然一下。 简眠好似明白过来,她幡然明白:“你记得?” 如果他此刻跟她一样拥有了两份记忆。 那么,她突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厉若修,到底是跟她通信的厉若修,还是那个让她害怕的厉若修。 心里陡然往下一沉,简眠怔怔望着他,心绪复杂。 而厉若修似乎明白她此话的意思,他站在原地,轻笑着摇头:“我不记得,我是今早醒来,从身边侍卫口中才知,原来这段时间我的脑中有另外一个记忆的厉若修。” 这话让简眠神色一怔。 她忽地有些不明白,那如今的厉若修到底是算什么? 厉若修显然也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他往后退了几步,跟她拉开了距离,神色带着几分小心:“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你相信我,至少现在的我,对你毫无恶意。” 他的神色和语气与简眠记忆中的厉若修截然不同。 就如她所想,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此刻的厉若修温和、眼神坚定清明,是克制守礼的。 一如信中的年少的厉若修,并无多大变化。 简眠眸色沉沉,向他靠近了几步,定定望着他许久,却是展露了一抹笑来,她说:“见到你,我很开心。” 话音落地。 似是有亮光自厉若修的眼底升起。 他的眉眼弯弯,二十九岁的面貌,却带了几分少年的羞怯。 厉若修抿唇一笑:“你写的那句话,我看见了。” 简眠一愣。 随即就听厉若修目光沉沉,温声开口:“年少的厉若修,若你能到二十九岁来见我,该多好。” 他重复了一遍纸上所言。 简眠神色骤然一顿,这是她前几日才写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再看信了吗?”她下意识问出声。 厉若修的脸上透出几分薄红来,他低下头:“原本是不想再看的,我也是真的忍住了,可前几年,我偶然翻出了这信纸,才看见上面有你留下的这句话。” 简眠闻言一顿,原来她这话他竟然是隔了数年才看见。 而厉若修的声音却再度缓缓传来。 “那时我便以为,未来的你过得很舒心,但我也要跟你道歉。” “道歉什么?”简眠不解。 厉若修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派人关注着你的消息,所以我知道你始终未婚配,所以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到二十九岁后,我的心还是未变,我没有变成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无耻之人,我跟你之间就可以重新开始。” “所以,在看见你写你想见我后,我便忍到了二十九岁,我接受了调回京的任令。” 话及此。 两人的神色却皆是一愣。 简眠没有说话。 厉若修脸上的神色也黯淡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里透出些许茫然失措来。 “可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错的。” “我不该回京,不该重新出现在你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