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鸢攥了攥手,维持着脸上的冷漠。
可心底却犹如刀割,血流不止。 她沉默看着晴染扶着裴凌尘坐下,又四处翻药,将博古架弄得一团乱。 最后还是开口:“药在这儿。” 江清鸢说着,便要将药递给晴染,将两人赶出去。 晴染却先一步开口:“那师姐,裴师弟就拜托你了,我还得去外门教训那几个弟子。” 话没说完,她就已经跑了出去。 霎时,屋内就只剩下江清鸢和裴凌尘。 他身上熟悉的冷香窜进鼻腔,江清鸢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跟着慢慢凉了起来。 直到裴凌尘开口:“师姐,麻烦了。” 江清鸢回神看去,就瞧见不知何时,他已经退了衣衫,露出满是鞭痕的脊背。 事已至此,她只能走过去,帮忙上药。 没有人说话。 一时间,房间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江清鸢手指沾着药粉,涂过伤口时,裴凌尘的后背都会不受控制的紧绷。 她渐渐也有些失神。 裴凌尘皮肤很白,像是常年不见日光的那种冷白。 上辈子缠绵床榻时,自己的指甲没少在这张背脊上留下痕迹。 回想起那些旖旎场景,她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 但转念想到自己的死,一切又都结成了冰,冻得她被迫清醒。 江清鸢压抑着心里那些波动,匆匆上好药,开口赶人。 “药上完了,你可以走了。” 裴凌尘神色一凝,只好恭敬告退。 离开时,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冷沉,是江清鸢曾经从未见过的。 上一世,裴凌尘对她一向温柔,何时见过他刚刚那副冰冷模样。 到底是他太会演了,还是曾经的自己蠢到一点都没发现呢? 江清鸢忍不住自嘲。 一整夜她都没睡,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这两世以来,自己跟玉明筠,以及裴凌尘的纠缠。 重来一世,她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可同在宗门,又能躲到哪儿去? 江清鸢只觉得自己被困起来了,无法逃离,无法喘息。 想来想去,她只能传音给师尊。 “师尊,清鸢最近有所顿悟,能否允许徒儿上山闭关修炼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师尊浑厚的声音就立刻传了回来。 “去吧,注意安全。” 得到允许,江清鸢连夜上了凌云山。 空谷幽静。 一时间,竟让她暂时忘却了烦绪,难得静下心来打坐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 不远处草丛中窸窣的声音,引起了她的警惕。 睁开眼,手中的短刀就要飞射出去。 却没想到抬眼看到的竟然是裴凌尘。 他一身外门弟子的服饰,脸颊上还带着几道狼狈的伤痕。 裴凌尘此刻也看到了江清鸢,快步走了过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江清鸢面前。 “师姐,为了感谢你上次的灵药,我特意去摘的这千年灵芝,希望你能收下。” 盒子中的灵芝,泛着淡淡的金光。 江清鸢不免惊诧。 千年灵芝常有凶兽守护,以裴凌尘现在的修为,能拿到这株灵芝,怕是没少费功夫。 她没有伸手,只是定定的看着裴凌尘。 上辈子自己向师尊开口求情后,他也是拿了这样一株灵芝来感谢自己。 那次,她收了。 他们的关系,也慢慢走近。 这一次,是不是只要自己拒绝了…… 江清鸢想着,就要开口。 这时,一道清冷声音响起:“清鸢,这么好的东西,你不收吗?” 江清鸢一顿,转头看去,来人赫然是剑修大师兄,玉明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