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实在太大,尽管泼了火油,还是很快就被浇灭了。
一番折腾,上官明湖腿脚发软,被杜若搀扶回上官回舟房里。 上官回舟烧的面上通红,嘴唇干裂。 他艰难地看了一眼妹妹:“难为你了。” 上官明湖看哥哥这副样子,心痛地肝胆俱裂,半跪在床边握紧他的手,眼泪顺着他手背滚滚滑落。 “哥哥,求你别睡,秋水姐出去请大夫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上官回舟眼神已经开始失焦。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前因后果他都已经听妹妹说过了。 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庭,就算位极人臣,富贵无匹,又怎样呢? 他宁愿来世和妹妹一起投胎到普通人家,做一对家庭和睦的兄妹。 明湖惊慌去捂他的嘴:“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要是没了,我怎么办呀,我怎么办呀!” 上官回舟强撑着精神,冷淡的面容上多了一丝难过。 是啊,父亲忙于朝政,母亲昏聩糊涂,要是自己没了,妹妹该怎么办啊。 门外传来马蹄阵阵! 我拎着大夫破门而入,高声喊人:“快来人,大夫来了!” 已经浇成落汤鸡的大夫跌跌撞撞跑到上官回舟床前,连连跺脚:“怎么现在才来请我,这不是让孩子遭罪吗,作孽啊!” 他匆匆换了外袍,立即开始施针救人。 上官回舟用劲浑身力气,嘴唇开合。 我看明白了,他说的是谢谢。 我冲他颔首,把已经软成一根麻绳的上官明湖带出房间。 “名姐儿,别急,大夫来了,你哥哥会没事的。” 看见上官明湖乖乖跟我走了,上官回舟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终于晕了过去。 上官回舟不喜欢婢女伺候,身边亲近的佣人都是小厮长随。 所以在他生病这两日,都是我和明湖身边的婢女在照顾他,端茶倒水,擦身煎药。 上官回舟和他妹妹的性格截然相反,是个最孤高清冷的人。 除了和妹妹说话的时候,我几乎没见他笑过。 只是在上官羡要回来的前日,他留下了我。 “多谢你这段时间来你对我和妹妹的照顾,更多谢你救了我。” 我略感讶异,随即行礼:“奴分内的事,大少爷不必介怀。” 他冷淡一笑:“你和父亲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不必惶恐,这院子里瞎了的人很多,可也有眼明心亮的聪明人。” “我念你的情,不会告诉母亲。” 以免,她要杀了你。 我莞尔:“也许我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想借此机会博得大少爷的垂怜,好叫你替我隐瞒呢?” 上官回舟笑容里多了一抹真心,却又像嘲讽。 “不必叫我大少爷了,同明姐儿一样唤我舟哥儿吧。” “明湖虽然桀骜骄纵,却并不傻。” “谁对我二人好,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自然分辨的清楚。” “父亲那边自有我去分说,少不了你的赏赐。” 他眼里有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杀机和阴沉。 我了然,福了福身,转身告辞。 迈出门槛,却好像被绊倒般身形摇晃。 我扶住门框,深呼吸几次,喉头的酸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姐姐,我又在想你了。 上官回舟很爱他的妹妹,爱到可以无数次再度鼓起求生的希望。你呢? 你也很爱你的妹妹,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