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厘想起很多事,和周治学过去的点滴,被周治学背叛、抛弃的绝望,还有这些年和外婆相依为命的艰难。
为什么,她明明没有对不起谁过,都要这么欺负她! 眼泪,无声落下。 几近绝望的那一刻,耳边都是嗡嗡嗡的。 直到忽然间,天光大亮,热风扑面。 一切痛苦挣扎都被叫了中止,她浑身颤抖着,只听到刘总不敢置信的声音。 “靳……靳总。” 贺译? 劫后余生,时厘恍惚地睁开眼睛。 方才那令她窒息到快要死去的恶心感已经退去,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是车门开了,她撑开眼皮,刚好有一点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她眼上,烫花了她的视线。 看不清车门外男人的面容,只听他声音沉沉。 “下车。” 灵魂骤然归体,时厘手脚发麻,却还是撑着一口气,将腿伸出了车外。 猛一落地,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和那次在餐厅里一样,贺译接住了她。 不同的是,这次,她正面跌在了他怀里。 淡淡的冷质香气,不久前她曾闻过,是他身上独特的香氛。 “还能走吗?”贺译低沉的声音透过胸腔传递到耳边,如有实质。 “能……”艰难挤出一个字。 她试图稳住身形迈步离开这里,却怎么也使不上力了。 脑中发晕之际,脚下一轻。 贺译将她打横抱起。 前后不过一分钟,就像是一场噩梦,脚下一踩空,骤然醒了。 醒来时,她在他怀里。 远处吸烟的司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赶到,一看贺译抱着时厘离去,脸色大变。 再次坐进车里,时厘看着摇摇欲坠的天花板,想要说一声谢谢,眼前却黑了下去。 只听到贺译吩咐司机。 “去医院。” …… “靳总,那位小姐醒了。” 鼻息间是淡淡的消毒水味,时厘睁开眼,就见护士转头去叫贺译。 她顺着视线看去,贺译站在窗边。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上来查看了一番:“没什么问题,多休息,等体力恢复了就能出院。” 他对贺译很是恭敬,并没多留。 时厘躺在床上,对上不远处贺译寂静的眸子,思绪逐渐恢复。 她想起来,他嘲讽她心思活络。 可千钧一发之际,也是他救了她。 她扯了下干涸的嘴唇,“……谢谢您。” 贺译唇瓣微抿,态度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护士进进出出,帮时厘扎针,又扶着她在床头坐好。 “有事按床头的铃就好。” 时厘点头。 连护工都出去了,室内安静下来。 气氛之尴尬,比上次他们在车里那回更甚。 贺译没打算多留,他拿上了外套,“有事自己叫护士。” 时厘见他要走,下意识叫住他。 “教授!” 男人看了她一眼。 时厘想起他曾给自己的警告,下意识换了称呼:“……靳总。” “还有事?” 他这样刻意冷淡,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时厘顿觉如鲠在喉。 她没别的想法,只是不想被误会。 “我没有……”脚踏两只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