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潇和,你已经有一个漂亮懂事爱你的老婆了,你为什么还要包养情人?” 他看着他,目光淬毒。 听了这些话的邹潇和脸色阴沉:“那你应该冲我来啊,你杀一个女人做什么!” 吴云重新坐好,他轻飘飘说:“谁让你老婆倒霉。” 邹潇和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生气,吴云还有太多没说的。 “我是想杀你的,可是你身边真的太多人了。” 吴云甚至悠闲地翘起腿,邹潇和这时情绪越激动他就越得意。 “那天是你和你老婆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吧?她怎么在哭?” 吴云回忆起那天。 “我记得她还在看什么孕检报告,真不好意思,还杀了你儿子。” 邹潇和猛地看向吴云,他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吴云却勾着唇笑起来:“陆总,这就是因果报应吧,你抢了我女人,我杀了你老婆儿子。” 这时,一直忍耐着情绪的邹潇和终于爆发。 “张雅瑾是无辜的!你是个男人你就应该冲我来!” 邹潇和走到吴云旁边,按着他的头往桌沿就是狠狠一撞。 头破血流。 “你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还沾沾自喜?” 他嫌恶地擦掉血迹。 “你放心,在枪决之前,你的监狱生活一定会很精彩。” 吴云的怒骂声被他甩在身后。 “对不起张雅瑾,原来你这么这么痛。” 第22章 邹潇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赤柱监狱的。 出来时,天空难得放晴。 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想到吴云满脸血对他说,张雅瑾挣扎时一直在喊钧哥。 也一直在求他放过自己,放过肚子里的孩子。 邹潇和根本不敢想张雅瑾有多痛、多绝望。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邹潇和痛苦地弯下腰,按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 打开车门,前视镜上挂着的佛牌和平安符鲜红得刺眼。 他坐进主驾驶,伸手拂过这一串吉祥物。 “钧哥,你怎么啦?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哦。” 是8年前秋天中的某一天,邹潇和去接做完美容美甲的张雅瑾。 她一坐进副驾驶,就发现他的情绪不对。 柔软的指尖很轻很轻地抚摸过他紧蹙的眉头。 与之而来的还有张雅瑾身上很浅淡的甜香。 “和我说说吧,我和你一起分担,所有的事情,如果一个人就会变得难以忍受,两个人的话好像就会变成很小的事,根本不值一提嘛。”她扬起笑脸。 他没说话,而是选择拥抱住她,紧紧的,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血肉。 她回抱住他,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脊背。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呀。” 她捧住他的脸,在他唇间很用力地亲了一下。 萦绕在他心间的郁卒也随之消散。 张雅瑾对邹潇和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 邹潇和开着车,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漫无目的地行驶,他竟然不知不觉来到曾经和张雅瑾一起住过的公屋。 十年前,他和她就挤在小小的房子里,拥抱着捱过最热、最冷的时候。 纵横交错的小巷子开不进去车,邹潇和只能下车走路。 在环城巴士投下两枚硬币,车厢晃晃悠悠。 他坐在二层露天靠边的位置,一圈一圈地坐下去。 天很快黑下来,沿途的灯光也忽明忽暗。 邹潇和记得他和张雅瑾曾经有过许多次这样闲散的时光。 不必在意目的地,只是随着巴士乱逛。 人多的时候就选择一站下车,吃饱喝足后又坐上来。 那时开车的司机是个白发苍苍的爷爷,和在西雅图给他们证婚的老农场主很像。 张雅瑾总是会多投三四个硬币。 后来,司机爷爷就看见他和她就面熟,会和蔼地说:“陆生陆太今日好呀。” 她也乖乖回:“阿公好。” 他们再牵着手走向最后一排的位置。 当日暮或天边亮起第一颗星星,邹潇和就会吻住张雅瑾。 幕天席地,他们隐秘地、静静地接一个长长的吻。 邹潇和在人多的时候下车,这一站是鲤鱼门。 之前,他和张雅瑾常来。 他穿过人影幢幢的大街小巷,走过烟火气很重的夜市。 最后坐在小吃摊的塑料凳上吃掉一碗廉价的艇仔粥。 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花阿婆,艇仔粥有点咸。”邹潇和对两边斑白的摊主说。 这也是他和张雅瑾的老熟人,她今年已经九十七岁了。 之前她是和花阿公一起出来卖艇仔粥,花阿公走后就变成了她一个人。 “钧哥,以后我们八十岁,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留下来的那个人实在太孤单了,没有你,我感觉我根本没办法活下去。”27岁的张雅瑾在他耳边小小声。 那时,她还在畅想未来,想白发苍苍的两个人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可现在却只剩下邹潇和一个坐在这里。 “后生仔,阿婆的艇仔粥味道最好,怎么会咸?” 花阿婆颤颤巍巍走过来:“傻仔,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邹潇和一怔。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第23章 花阿婆递给邹潇和一条手帕。 素色的,干干净净的手帕。 邹潇和认得它。 花阿公陪花阿婆卖艇仔粥之前是做旗袍的,给顾客裁剪完旗袍会剩下很多碎料。 各色各样,各种材质。 这些碎料就被花阿公做成四四方方的手帕,再送给花阿婆。 邹潇和攥紧这小小的、充载着爱的布料。 花阿婆重新给他做了一碗艇仔粥。 “吃吧,多放了虾仁。” 阿婆坐在邹潇和旁边的小凳上,慈爱目光一如往昔,她问。 “雅瑾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看我?” 邹潇和拿勺子的手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花阿婆不看电视,不读报纸,她不知道张雅瑾芳魂已逝。 “上次雅瑾来,说要和你还有宝宝一起回内地,看来她是自己回去了。” 阿婆见邹潇和不说话,自顾自说。 “上次?什么时候?” 汤匙和碗碰撞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邹潇和看向花阿婆,目光焦急,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是去年了,去年11月吧。” 花阿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