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晚凝回应,陈佩云又高高在上发话。
“你也知道你配不上宴西,如今慕青回来了,众所周知他们两情相悦,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道退位让贤。” 若是从前,沈晚凝一定会忐忑,会痛苦。 但如今,她对陈佩云唯有恨意。 沈晚凝缓缓站起来,把离婚协议书反扔了回去。 她实在不明白,一个人到底黑心到什么程度,才会一边颐指气使,一边下毒要人命? 陈佩云就不拍遭报应吗? “反了天了,你个跛子竟敢瞪我!”说着,陈佩云拎着包就要砸来,可沈晚凝却不闪不避,只冷冷道。 “婆婆打人也是家暴,你猜,我要是瘸着腿,一身伤去妇联告状,你儿子的名声会变成怎样?” 陈佩云立马撤回手,可脸上的恶毒却掩饰不住:“死跛子,扫把星!不签是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陈佩云离开之后,沈晚凝才跌坐在沙发上。 说不上是脚疼,还是心疼,她总有种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倒出止疼药吃掉,又缓了一个小时,心口的闷堵感还是不见少。 沈晚凝便不再管,她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刚解锁就见到一条新信息。 来自傅宴西—— 【我要出差,今晚不回。】 沈晚凝扫了一眼就按下锁屏,而就在这个时候,小姨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点开接听,刚要问候,就被对面慌张的声音打断:“晚凝你快回来,你爸被人打进医院了!” 沈晚凝匆忙奔到医院,一眼就见到了早早守在病房外的小姨。 她刚要进门,不料小姨却说:“晚凝啊,你爸脾气倔,知道我通知你后就一直闹着要出院……” 沈晚凝一僵,刚抬起的脚又颤巍巍缩了回来。 她凝着屋内。 病床上的老人,年迈虚弱,他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有鲜血透出,输液的手皱得像是枯萎的老树皮。 沈晚凝红了眼眶。 三年不见,爸爸老的她都快不认得了。 她试探着,小心翼翼喊了一声:“爸,我来看你了。” 话音一落,病床上的人侧了个身,背对着她。 这一瞬,沈晚凝的心口像是豁开了口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姨安慰:“晚凝啊,你爸也不是不疼你,等我劝劝他说不定就好了。” 沈晚凝反而摇头:“我就站在这里看看就好……” 知道车祸真相那一刻,她才发现她错的离谱。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她抛弃爸爸,陪在了仇人的身边。 她哪还有脸见他? 小姨叹息着离开,沈晚凝就这样靠在走廊墙壁上,静静陪着。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傅宴西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脚伤复发怎么不好好待在家?” 这似是而非的关切,曾是沈晚凝的幻想之源。 如今,梦碎了。 她被真相的玻璃扎进心口,鲜血淋漓。 她这样痛,他却什么都不用受。 凭什么呢?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们一家人。 “我爸爸被人打了。”沈晚凝痛苦的眼眸,一点点漫上冷嘲。 “今天上午你妈让我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刚骂了我是扫把星,一个小时后我爸就出事了。” “你说,我是不是真是扫把星啊?所以爸爸才一直不愿意见我?” 电话这边,傅宴西越听,神色越冰寒。 他没想到母亲会背着他做得如此过分。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沈晚凝绝望到死寂的哀求:“傅宴西,三年前我已经失去妈妈,现在……你能想办法让爸爸原谅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