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低的,很有磁性,猝不及防地在许疏桐心脏上撞了一下。
她收回视线,垂目无言,想拒绝,却也没什么接受的理由。 “惠安!你果然在这儿呢!” 张秋华人未至,声先至。 许疏桐感觉自己终于从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解放出来了。 她立马抬起头来:“秋华,你来了!” 张秋华刚进卫生队,有些惊讶,她也是头一回感受到许疏桐这样的热情。 然后看见了坐在许疏桐旁边的男人,她又知道是为什么了。 没想到自己姐们的前夫竟然是巡边任务组的队长。 有外人在,迟庭森又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样。 他站起来,人高大,身形硬朗,一眼扫过来很有压迫感。 张秋华被他盯着,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说:“啊,迟队长,您就是惠安的前夫啊?” 迟庭森表情没变,但能感觉到他周身气质更冷。 “不是前夫,离婚申请书我没签。” 张秋华惊讶地看向许疏桐。 许疏桐猜到了,也是一脸生无可恋。 迟庭森冲她颔首,又伸出手,说:“这两年,多谢你照顾惠安。” 张秋华刚刚还一脸为难,现在又满脸笑意地说:“哪里,惠安是一名很不错的女同志,共事两年,我们教师团和走过的地方的人都觉得她可靠又优秀。” 迟庭森愣了一下,难得笑了。 “我也知道,她是很优秀的人。” 许疏桐的鼻子突然酸了一下,转脸遮住了眼眶里涌出来的泪。 “迟队长,你也在啊。” 是岑南渡拎着饭盒进来了。 迟庭森危险地眯了眯眼。 这小子,明显对惠安有意。 岑南渡对上他的视线,却丝毫不惧,冲他淡淡一笑。 气势竟也没输几分。 迟庭森薄唇轻动:“是,惠安病了,我在这儿陪她。” 岑南渡勾着唇,不甘示弱地回道:“您这个前夫,也挺尽职尽责的。” 小小的卫生室内气氛暗流涌动。 “迟哥,你在这儿呢!” 突然有人在门口叫迟庭森。 年轻帅气的面孔,高大壮实,声音也清爽,如同高温之中送来的凉风似的。 许疏桐感觉身边的张秋华明显的怔了一下。 “场主有事叫我们呢,找你半天了。” 迟庭森有些担忧地看了许疏桐一眼。 许疏桐如临大赦,咳嗽两声,恹恹地说:“你去吧,我这儿没事。” 而迟庭森刚迈出门,就听见岑南渡见缝插针。 那男人立马将饭盒摆出来,说道:“特意给你从食堂带的饭,趁热吃。” 他脚步一顿,想起许疏桐的神情,还是没说话,只看了一眼便走了。 难不成她现在喜欢那样的小白脸? 于是队友一路上都看见自家队长黑着张脸。 …… 许疏桐的高热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三日,她的病便完全好了,到建设小学带班授课去了。 她带着一班的学生到了草原上放风写作,路上看见了在地里劳作的迟庭森。 男人白色背心,军装长裤,腰身比例极好,宽肩窄腰的,让人有点挪不开眼。 许疏桐收回视线,继续带着学生们往前走。 草原上,几十名学生拿着纸笔,作画或作诗。 一个学生问她:“许老师,你说咱们这里会一直是草原吗?” 许疏桐沉吟片刻,回道:“时间的变迁,谁也说不清,但是我们总有办法留住伊木然的生机。河流、水渠、防风林,有人就会有力量。” “以后,咱们每个月都可以到南边的防风林,一块种几棵樟子松。” 樟子松一般都要经过二三十年,才能生长成林,但防风固沙的效果很好。 也许过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这时种下的无言的树木会替他们守护好这片土地。 这也是人类对抗时间的手段。 交流间,耳边突然炸开一声:“许老师!有狼!是狼啊!” 许疏桐骤然抬头,对上不远处数十双闪着寒光的狼眸。 学生就和不远处的羊群一样,乱成了一团。 有人往远处跑,被奔来的狼扑倒。 许疏桐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连忙大叫:“别自己跑!聚成一团,都到老师这里来!” 更多学生则是很快冷静下来,作出了防卫姿态,聚到许疏桐身边。 可下一秒,一只狼迎面冲来,她仿佛都闻到了它嘴里的腥臭。 “小心!” 是迟庭森。 男人动作迅猛有力,将被狼咬到的几个学生解救出来,又一拳打开了即将扑咬到许疏桐的狼。 “迟庭森?!你怎么在这!” “你看情况带着学生小心撤退!” 他头也没回,急声吩咐道。 许疏桐努力让自己冷静,护着学生小心地往后退。 不远处,大部分的狼将迟庭森团团围住。 他只有一人,与狼群缠斗久了,难免不察。 许疏桐看见两匹狼冲上,一口咬在了他的腹部,还有一口咬在他的小腿。 她都听见了他皮开肉绽的声音,心都跟着痛了一下。 鲜血一下渗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迟庭森的衣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