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研究所,才得知:“孟团长来晚了,温工已经出差去了。” 刚开始,温霜意还以为是孟钰捷躲着不愿意见他。 未料连续几天。 温霜意都去研究所找过孟钰捷,也打过无数次电话,可都被一句:“温工出差去了,不在研究所。”给搪塞了回来。 他从没有和孟钰捷吵过这么久的架。 甚至连他的电话也不愿意接。 温霜意从未有过如此心烦意乱又无计可施的时候。 直到一个月后,一辆解放CA-10停在研究所门口。 温霜意再次拦住赵所长出门的路:“赵所长,钰捷到底去了哪?” 赵所长提着文件袋的手扣紧,正打算搬出那套说辞继续搪塞他。1 温霜意抬眸,目光凛冽,带着军人敏锐的直觉开口打断:“如果您今天不告诉我实情,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赵所长急着去省里开会,索性坦白道:“是,我安排她执行了一项机密任务。” “只有她顺利回来,核弹项目才能继续进行。” 赵所长无奈推了推眼镜:“可她的路线是完全保密的,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你说什么!?”温霜意不可置信,“她在国外留学多年,这种机密任务真的能放心交给她吗?” 赵所长脸色一变,语气染上几分怒意:“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她的丈夫,难道连你也信不过她吗?” 温霜意一噎,喉结颤了颤。 ‘不信’两个字像是块石头卡在喉咙,又痛又哽到说不出口。 半晌,只响起他略微干涩的声音:“她吃不了那个苦……” 这时,一旁的研究人员里有人发出疑惑。 “不对啊孟团长,你和温工不是早就已经离婚了吗?听说她连孩子都不要了。” “就是,她为了和你结婚,不择手段拆散你跟初恋,因为这个她还丢了项目的参与资格。” 温霜意眼中闪过惊诧:“什么?” 他蓦地回想起那天孟钰捷回军属大院找他时的情景,呼吸一窒。 “我从没有打算要和她离婚,她也没有拆散任何人,和她结婚是我自愿的。” 他沉声解释,语气懊恼:“她什么都没做,不应该被取消资格!” 众人震惊不已,面面相觑。 这时,一道焦急的男声传来:“赵所长!温工回来了!只是她……” 温霜意的心顿时一跳,没等人说完,便仓皇往外跑去。 与此同时,研究所外。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杵着一根木棍朝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明明已经步履艰难,她却没有停下一步。 抹得黢黑的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意志亮人。 孟钰捷紧紧抱着怀里藏有放射元素的腌菜坛子。 她双脚磨得尽是血泡,胸口也因放射性元素近距离接触被烫出两个大洞。 从北京到青海,1600多公里。 到最后,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远,多久。 只是每到崩溃的边缘,她就会想到后世那份公开的名单,想到这份元素对祖国的重要性。 有了核弹,四万万同胞才能挺起脊梁! 她就这样,咬着牙一路走,好像没有尽头…… 直到最后,她撑着一口气,终于看见研究所的大门。 视线渐渐发黑模糊,她看到有人冲出来接应。 “温工!” “孟钰捷!” 呼唤她的声音里夹着一道熟悉的男低音,但她却已支撑不住,彻底栽倒下去…… 第10章 温霜意脚步踉跄地冲过来扶起她,连手都在颤抖。 见到她的第一眼,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攥住,酸涩胀痛。 孟钰捷那么爱漂亮,刚回国时,美丽的像一只蝴蝶,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衣衫破烂,浑身脏污的乞丐。 他几乎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是他一直轻看她了,是他错了! 温霜意面色惨白,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撕心裂肺地喊:“救人!快救人!” 围过来的研究人员想要帮忙把人抬去医院,才发现孟钰捷的心口已经被深深烧穿,已经没了心跳。 “来……来不及了孟团长,温工的生命体征……已经没了。” 温霜意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脑海中响起阵阵耳鸣。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一切声音都与他无关。 一时间,万般情绪如排山倒海般向他砸来。 “不可能,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温霜意低声自语,昔日冷淡的眸底如今近乎偏执,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恐慌。 见温霜意如此失神的模样,众人才顿觉当初那些谣言有多可笑。 温霜意将孟钰捷放平在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为孟钰捷做着心肺复苏。 冷静理智的神情仿佛一如往昔。 可他的声音却不自觉发着颤:“钰捷,孟钰捷……” 他的目光只紧紧落在孟钰捷那双紧闭的眼眸上,麻木地重复着两手伸直按压的动作。9 他双手沾染上孟钰捷胸口溃烂伤口的鲜血,心口的揪疼和恐慌怎么也压不下去。 可这一切在身后的研究人员看来都只是徒劳无功,甚至已经陷入疯魔。 赵所长目光沉痛,伸手搭在他肩上,试着劝慰道:“孟团长,温工她已经……” 温霜意如梦初醒般蓦地停下动作:“别说了,她没有死,我不会让她死的!” 他此刻周身冷意骇人,平静地话语底下压抑着惊涛骇浪。 众人看着他猩红的双眸,顿时一惊,没再敢劝。 这时,孟钰捷的胸口突然有了一丝微弱的起伏。 温霜意呼吸一窒,连忙将孟钰捷打横抱起,从人群让出的一条路中匆忙将她抱上车。 拉开驾驶座门时,却被回过神来的警卫员拉住了,看着此刻的温霜意,语气担忧地提议:“孟团长,还是我来开吧。” 温霜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正在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此刻的心态和身体状况都不适合开车,温霜意看了眼孟钰捷,不再犹豫,声音低哑道:“好。” 听到他同意,警卫员也不再耽误,等温霜意坐上后座后就立刻启动车辆。 一路上,温霜意抱着孟钰捷就像是失了魂魄。 他看着怀中面容脏污的女人,却只有无比的疼惜和愧疚。 她曾经明明那么好看又鲜活,此刻躺在他怀里,安静到让他害怕。 “孟钰捷,你别睡,你千万别睡,求你……” 警卫员紧握着方向盘,强作镇定,心中却已是惊诧不已。 一到医院,车都还没完全停稳,温霜意就匆促地抱着孟钰捷下车,嘶声喊道:“医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