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夏晓兰死在了难产的手术台上。 她死时,她的丈夫孟寻洲正陪着她那害怕台风的好妹妹细心安慰。 闭上眼之前,夏晓兰望着头顶无影灯,最后的愿望居然是想再吹一次琼花岛的海风…… …… “夏晓兰,你别太过分,大晚上的把静之赶走,你要她去哪!” 刺耳的声音响在耳畔,夏晓兰猝然睁眼,就见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她结婚十年的丈夫,孟寻洲。 他眉宇间尽是愠怒,冰冷的话像桶冰块将夏晓兰顷刻浇醒。 她永远记得这是自己随军来到琼花岛家属院第一天时,孟寻洲对她说的话。 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是一个很大的台风夜,她在手术台上死于难产,而那时孟寻洲正陪着‘害怕’台风的姜静之。 夏晓兰的心脏下意识抽疼。 这时,孟寻洲的声音又响起:“我知道你才是姜家真正的女儿,对从小和静之被抱错心怀怨恨。可静之是无辜的,你已经拿回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把她赶出去!” 夏晓兰回过神来。 如孟寻洲所说,她和姜静之在战地医院被抱错,然后在三年前又被姜家找回。 本以为只是认个亲,谁知阴差阳错她和孟寻洲发生了关系,两人只好结婚。 之后孟寻洲因工作调动来了琼花岛,她也随军来到岛上。 而现在孟寻洲之所以质问她,则是因为夏晓兰来到家属院后,才发现姜静之竟然早已鸠占鹊巢。 她一气之下将姜静之的行李打包扔了出去,让她滚! 夏晓兰顾不得思考自己当下的处境,目光复杂的看向孟寻洲反驳。 “我哪里过分?我们夫妻过日子,你的前未婚妻住在我们家算什么,你当这是旧时代,你还能左拥右抱?” “夏晓兰,你胡说八道什么!”孟寻洲眉头紧蹙,愈发生气。 “难道我说错了吗?” 夏晓兰倒也不生气,只哑声一笑:“不然她一个通讯员,本来就能住宿舍,怎么就偏偏要和你住在一起?” 孟寻洲一愣。 忽然,孟寻洲身后一直安静的姜静之哭着出声:“姐姐,寻洲哥,你们别为我吵架了,我现在离开就是了。”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静之!” 孟寻洲看着她跑出去,冷峻的眉眼写满担忧。 他转头对夏晓兰道:“这么晚了,静之一个人跑出去会有危险,你先睡,别等我了。” 说完,他就追了出去。 屋子沉默下来。 夏晓兰松了口气,她找出一本写着1983年的日历,终于明白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1983年。 这一年,她作为高考恢复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正式毕业。 在姜家父母的劝说下,她放弃了被分配在帝都的工作,跟着孟寻洲来到了琼花岛。 夏晓兰心情复杂地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换枕套时,忽然一张照片掉了下来。 她随手捡起,却是一愣。 这是一张孟寻洲和姜静之的合照,看起来是十多岁时照的,背景是姜家。 少年少女手牵手,笑得灿烂。 青梅竹马,情义深长。 望着照片,夏晓兰却想起了前世。 那是她和孟寻洲结婚的第十年,锡婚,因为她终于怀孕,两人准备去补上结婚时没照的结婚照。 孟寻洲请了假,夏晓兰特意做了新衣服,涂了舍不得用的口红。 然而走到半路上,孟寻洲却因为姜静之一句话就把她抛下。 到她难产死去,她和孟寻洲都没有一张合照…… 夏晓兰深呼吸一口气。 她早就已经明白,孟寻洲对姜静之的感情,自己无法撼动。 重生一次,她绝不重蹈覆辙。 想到这,夏晓兰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从抽屉里抽出一张信纸,在纸上写上五个大字:离婚申请书。 第2章 将写好的离婚申请书放进了抽屉,夏晓兰平稳睡过了回到琼花岛的第一晚,再也不像前世那般,傻傻地等孟寻洲一个晚上。 这一晚,孟寻洲果真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夏晓兰就出门去家属院旁的蓝尾村见村长了。 来到村长家,还有好几个村民在,似乎正在开会。 “村长。”夏晓兰进屋。 几人朝着她投来视线,惊喜的将她迎进屋:“晓兰回来了,快进来!” 叙了叙旧后,村长就直接说:“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说起要在村里建一个砖厂,你是大学生,就等着你给我们意见呢?” 夏晓兰迄今仍是海岛上考出去的唯一一个大学生。 当年,她和姜静之被抱错后,姜静之在姜家过上了大小姐的好日子;夏晓兰则是因为夏家父母意外去世,被带回了琼花岛,吃百家饭长大。 村子物资匮乏,落后贫穷。 前世时砖厂的确开起来了,也带动了短时间的经济发展,可没想到后来工厂遭到新工业的冲击,厂子倒闭,村民都下岗了。 而且还因为砖厂污染了海域,导致渔业也受到重创。 夏晓兰想到这,立即反对:“不行,村长,虽然现阶段砖厂能赚钱,可也会污染海域,我们毕竟靠海生存,如果海域污染,我们吃什么。” “那怎么办啊?” 众人焦急的讨论。 夏晓兰也很忧心:“村长,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从村长家出来,夏晓兰走得很慢,想得很多。 前世她回到琼花岛,却只是作为军属呆在家里,浪费了一身所学。 今生重来,她至少要为养育她长大的地方找一条前路…… 回家属院的路上,夏晓兰却在海边遇到了一队海军训练。 孟寻洲就在其中。 夏晓兰本不想去找他,可想起离婚申请书的事情,还是上前问:“孟寻洲,你今晚回家吗?” 结果却迎来孟寻洲冷冷的目光,以及其他海军好奇地视线。 其中一个军官好奇问:“孟团长,这位是?” 孟寻洲板着一张脸没有介绍,他将夏晓兰拉到远处质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这质问让夏晓兰一懵,随即她明白过来。 甩开他的手,夏晓兰语气不无嘲讽:“孟寻洲,你为什么不敢向你的战友们介绍我是你的爱人?” “是因为在他们心里,早就将姜静之当成他们的嫂子,对吗?” 毕竟前世就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孟寻洲手底下的兵当着她的面,叫姜静之嫂子。 夏晓兰的嘲讽孟寻洲感受得清清楚楚,他周身气息瞬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我和静之清清白白,你这样污蔑静之,有什么好处。” 夏晓兰静静的看着他:“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 孟寻洲不耐烦了:“夏晓兰,今天才是你来随军的第二天,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今晚我不回去。” 说完,孟寻洲就离开了。 夏晓兰目送着孟寻洲离开的背影,一种难言的苦涩蔓延在唇齿间。 即便她已经决定离开,即便她对孟寻洲没有期望,可积累两世的伤害总不会直接消散。 夏晓兰将心绪压下打算离开,可刚走两步,陷入沙子的脚忽然被划了一道口子。 她低头一看,竟是一个珍珠贝的残片。 她痛得皱眉,捡起贝壳,却在下面发现了几颗小小的珠子。 是珍珠! 夏晓兰呆了一下,忽地,脑中灵光一闪。 她兴奋得顾不上脚上的疼,捡起珠子就走。 琼花岛海域为暖水海,虽然是海岛,一般情况下却没有大风大浪。 这保证了岛民们的安全,却也因此没有形成好的渔场,所以自古琼花岛渔民都挣扎在温饱线上。 但是——这样的海域,多么适合人工养殖啊! 而且随着改革开放,珍珠的价格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