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剜掉了,封以漠心头的震撼也是难以形容。 半天,跪在床上,他就一动不动地抱着怀中同样一动不动的她,两个人如同化石,风化了一般—— 此时,另一边的医院病房里,同样杀猪般哭天抢地的嗓音不断: “怎么可能?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有很多钱,求求你了!哪怕不能生育,也不能废掉啊!” “医生,我老公不会这辈子,都不行了吧?那我怎么办?伤得有这么严重吗?不是说只是个小手术吗?怎么会不能治疗?” “……那个贱女人,都怪那个贱女人!” …… 摆手,医生一边写着诊断记录,一边道: “两位先冷静点,你们这样,不利于病人恢复!病人刚昨晚刚手术,情绪不能过于激动!一旦伤口再感染、崩裂,可能就要整个切掉了!” 一句话,两人顿时都安静了: “伤口太深,内部粉碎性破裂,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目前两位还是接受现状,安心治疗,等伤口愈合了,也许还有奇迹也说不定!” 解释了一通,医生便走了出去,屋内,两人又一通嗷嗷大吵。 “让你有事没事,出去花,这下好了吧,活该!看你以后还安不安分?” “你TMD的有完没完?都怪那个贱女人,自己送上门,还矫情?下手这么狠?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弄不死她,老子找人也弄残她!哎呦——” “你还逞什么强?你不出去乱搞,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胳膊肘总往外拐?向着谁呢?赶紧去给我查那个女人!” …… 陆阎昊带着人走近,听到的就是这番话。他眼神一个示意,两个西装革履的黑衣男子便走了进来: “蒙先生吗?我们是负责调查昨晚森立酒店伤人事件的,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请问昨晚是这位漂亮的小姐跟您在一起,您是被她给伤的吗?” 说着,两个男人示意地举了下牌子,而后,一个问,一个拿出了录音笔。 “没错,就是她!这个贱人,化成灰,我都认识!哎呦,警官先生,我这都三级伤残了,我是不是能告她,索要补偿,让她坐牢?坐一辈子!” 抬眸,看了他一眼,略显威严的男子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她吗?” “绝对不会错!这么漂亮的女人,一辈子我也没见过一个!真TMD的是个狐狸精,害人精!我全被她毁了!” 要不是被她迷了婚,他何至于落成这样?一时激动,男人抓着被子,悔不当初竟然痛哭流涕。 对望了一眼,负责审讯的那名男子又道: “奥,我可能没说清楚,我们是禁毒科的,你们的伤人事件,是刑事案,不归我们管!一会儿可能有另一组同事过来,你可以跟他详细说。这个女人,是我们跟踪的一个大毒枭,昨晚,我们在31楼失去了她的踪迹,同时,丢失了大概一百克的毒品,我们怀疑她是来跟接头人交易的,所以现在正在排查,你确定伤你的人是她吗?这么说,她昨晚一直跟你在一起了?” 毒品,一百克? 男人一听,顿时傻眼了: 她昨晚是背着包进来的,他没注意包里装了什么啊?五十克就够杀头了!他要说是她,岂不也要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了! 半天,犹豫着,男人没再吭声。 此时,一名男子的电话响了下,他看了下信息,道: “头儿,说是找到包了,但东西不见了!不确定是哪个房间,他们问要不要挨个排查!据说31楼住的都是重要客商,很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没有实证,上面怕不让搜!” 两人正犹豫间,又一名男子进来,出事了下工作证,这次,是来查刑事案件的警官,问的问题大同小异: “先生,听说您昨晚被一位小姐捅伤了,能给我们形容下她的样貌吗?是这位小姐吗?” 抬眸,男人倏地摆了摆手: “不是,不是!伤我的女人,比这个胖多了!很丰满,脸是方的!比较大!不是她,不是她——” “这么说,跟这位简梨诺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我们已经立案,准备起诉了,你现在是要撤诉吗?如果是的话,您需要在这个委托书上签个字!” 因为两拨人一波靠床问话,另一边就避开了像是互不干涉,在讨论事儿,一见那头的人没看到这头的照片,男人慌乱地立刻就签了字,生怕惹祸上身。 不一会儿,两拨人都陆续都被他打发了,男人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不会吧!那个女人居然是贩毒的?难怪下手那么狠? 这会儿,就是有意见,他都不敢再哼哼了,谁不知道,干那种买卖的,都是拎着脑袋不要命,弄死他不是小儿科? 虽然不是个男人、那方面不行了,好歹,他还活着啊! 门外,看着几人拿到的撤诉委托书,陆阎昊点了点头:“嗯,很好,去吧!” 转而,一行人消失在了过道口,他也拿出了手机,一个小时后,病房里时不时地就冒出些男女欢爱的声响,如影随形,又无所踪迹,很快地,病房里就乱成一团,男人的伤口崩裂了—— 另一边,很快地,莫言就收到了消息:“封哥,撤诉了!” 同时,冷翼道:“我去办保释手续!” 温热的大掌一下下安抚地抚在梨诺的发间,封以漠用力地抱住了她:“没事了,我们回家——” 他眼神一个逡巡,莫言赶紧捡起了地上的鞋子送了过去,弯身,封以漠轻轻拉出她的小腿,一只只地,给她套了上去,转而一把打横抱起了她。 出门之前,他阴森的目光还扫了眼身后酒气熏天的男人跟一边耷拉着脑袋的莫言。 走出,封以漠的浑身都像是裹了一层冷冽的寒冰,身后跟着,莫言都没敢靠太近,车子处,莫言打开了车门,封以漠才回头算是给了他个正眼: “昨晚的事儿,每个细节,都给我查清楚了!人,给我废了!再出纰漏,我废了你!” 清楚地嗅到了他身上的狠戾气息,那种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愤怒,莫言也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是!” 第202章 我要离婚书 开着车,封以漠一路踩着油门回了百茉园。 将梨诺抱回床上,转身,他拿了药箱,又去蘸了热毛巾,回到床畔,却见她又是拘留室里如出一辙的姿势,整个人蜷缩地抱成一团,像是缩起的刺猬一般。抬手,刚撩开她眼前垂落的发丝,又一道腥红的目光射了过来—— 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凶悍,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从骨子里散着戾芒。莫名地,他的心,一颤,手也停在了半空: “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脸!” 说着,封以漠的动作都延迟了下来,怕惊着她,一点点地靠近,试探着,轻之又轻地把她脏兮兮的小脸给擦了出来,随之映现地,便是她一侧红肿的脸颊跟唇角的淤青,霎时,封以漠放在她脑后的手就紧紧攥成了拳,隐隐地,青筋暴跳。 拿着梳子,帮她把头发梳拢了下,封以漠才惊觉,从看到她,她几乎就是维持着这样一个蜷抱的姿势,不动不说话,目光不是呆滞地失神,就是刚刚那样,凶巴巴地像是要跟人拼命。 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缓缓地,他抚向了她一侧的脸颊:“小梨,你看看我,还认识我吗?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的话音刚一落,梨诺却甩着头脱离他的钳制,又蜷缩着窝了回去,目光呆呆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双膝还往里缩了缩,一件宽大的男士西装近乎已经将她整个身体全都淹没了起来! 她不会吓傻了吧? 心,陡然就慌乱了起来。 刚想说些什么,不经意间看到她蜷缩半露的小脚丫,裤袜还是破碎的勒在身体上,起身,封以漠转身先去拿了睡衣,同时也把药箱拎了过来。 可他的手才碰到西装,一动,梨诺凶狠的眼神又瞪了过来,抿起的唇瓣再度发出了些低沉的嘶嘶声,同时小手也攥住了衣服,紧紧地。 这才感觉,她不是一般的不对劲。不靠近她,她就安静地像是不存在,只要靠近她,不管干什么,她的反应,都像是受伤的小兽看到敌人,瞬间就是一种要厮杀的紧绷状态,她的眼神,似乎是涣散的,而她的反应,像是——习惯性地条件反射! 难道,她不是被吓到的缘故?她是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儿?本能地自我保护? 突来的认知,封以漠整个都吓了一跳。 是啊,今天那一幕,换成一般的女人,不早就哭成泪人了?她怎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