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晴不再多说,拉着她又说了很多,直到谢景川和叶川国走了出来。 俩人眉目舒展,有说有笑,宁婉心想,看来生意谈的很顺利。 再望着奔向谢景川的叶姝晴,她又觉得她很悲哀。 谢景川上前几步接住了叶姝晴,看似指责却带着一丝宠溺:“慢点,跑这么急做什么。” 宁婉别开了眼,她的心脏逐渐麻木,自己也是深陷泥潭里的人,救不了任何人。 初冬,下了第一场大雪。 谢景川在商业的地位再一次飙升,而宁婉也再一次被医生告知,生命已进入最后期限。 她接到了叶姝晴的电话,约她出去看初雪。 宁婉到的时候,就见叶姝晴靠在栏杆上,双手接着雪花。 翩翩雪花飞舞,宁婉脚步一怔,分外熟悉的一幕撞入眼底。 叶姝晴见她来了,飞快地向她跑了过来,“宁婉!你快看......” 宁婉恍神,结果路面太滑,叶姝晴刹不住,她刚想伸手接住她,胃部却突然一阵剧痛,她脸色瞬间惨白,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摁在了肚子上...... 而叶姝晴,从台阶上滚落了下去! 一道惊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姝晴!” 宁婉微微弓着疼痛的身子,咬着唇看过去,对上了谢景川冰冷的目光。 第四章 医院内,宁婉脸色煞白,沉默的谢景川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他端坐着,一张脸黑的能滴出水,就这样一言不发。 旁边的医生偷瞄了一眼俩人,才战战兢兢说:“叶小姐摔到了脑部,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何时能醒来,这个还不确定......还需要做后续的治疗和检查。” 闻言,宁婉脑子一片空白,一下子失去力气,只能随手找一个支撑点稳住身体。 而谢景川终于有了反应,他阴鸷的眼神移到了她身上,嘴角抿成一个嘲讽的弧度。 “原来之前的乖巧听话都是装的,你要的,是她的命。” 宁婉睫毛轻颤,心口传来一阵阵剧痛。 年少就相爱的人,说永远都会相信她的人,现在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不闻不问直接给她定罪。 “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恶毒不堪的人吗?” 她盯着谢景川,平静的质问,就连语气也是淡淡的。 但是湿润的眼眶,嫣红的眼尾,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都无一不在宣告,在谢景川还爱不爱自己这件事上,她没有了底气。 她像个赌徒,压上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一生,到头来,付之一炬。 谢景川双手插在兜里,微眯着眼盯着她,依旧是那个淡漠的调子。 不知此时,他是在回忆宁婉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念着躺在病床上的叶姝晴。 他能在谢氏家族里杀出一条生路,短短几年就成为业内人人畏惧的小谢总,就因为他手段狠辣,没有任何弱点。 他的眸子总是像远山的雾,女人总是能迷失在这一片雾中,而又探寻不到真正的他。 宁婉曾经拨开过这片雾,如今,她也看不透了...... 突然,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没想哭,是身体比她先一步感受到了真相的残酷。 谢景川,好像真的,不爱她了。 果然,谢景川对她的眼泪视若无睹,“以后,就在玉兰苑不要出门了,我会派人守着。” 天越来越冷了,宁婉在玉兰苑已经整整十天没有出门。 她也早已过了要去医院拿药的时间。 低低的咳嗽声一直回荡在偌大的别墅中,始终没有停歇过。 谢景川却来了电话,窗外,风雪大作。 “保姆说你感冒了一直咳嗽,还不吃东西,宁婉,我说过,苦肉计没用。”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绷,宁婉可以想象电话那头他面如沉水的样子。 “谢景川,下雪了。”她缓缓来到了窗边:“春天还会远吗?” 或许是她忽然变得乖巧,谢景川声音也不自觉放柔了一点:“只要你乖乖听话,明年春天你想去哪就去哪。” 明年?宁婉苦笑,对她来说,明天都是一种奢侈。 她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好。” 谢景川的忽冷忽热,她已经不会放在心上了,男人对女人总是这样,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巴掌她挨了,甜枣她吃不到了,所以无所谓了。 宁婉忽然想起庭院里那一棵红梅树,那是去年她检查出怀孕后,谢景川亲手种的。 到了庭院后,雪花簌簌落下,原本应该傲立雪中的红梅,早已枯死。 宁婉吸了吸通红的鼻子,折下了一枚枯枝,静静伫立着。 她有些伤感,没想到孩子没了后,红梅也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不愿触景伤情,她便喊来保姆将这棵树拔了。 却不想,在树根底挖出了一包东西,一个香囊,割开后里面是暗褐色的颗粒状,宁婉呼吸一窒,这是麝香...... 去年,她十分喜欢谢景川种的这株红梅,便亲自养护,一个月后,她流产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甚至一度抑郁,谢景川将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没事的,婉婉,孩子还会有的。” 可事实是,她再也没有怀上。 “原来如此。”宁婉无声地流着泪,哭到最后放声大笑:“谢景川,你早就算好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胃部传来一阵剧痛,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那皑皑白雪上。 片刻后,保姆惊慌的声音响彻庭院—— “夫人!” 第五章 玉兰苑,到处透着一股灰败的气息。 谢景川推门进来时,宁婉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眸底凝着化不开的哀伤,眼珠子也没转一下。 宁婉变了,那个或明媚张扬,或温婉听话的人,现在瘦骨嶙峋,死气沉沉。 死这个字一出现,谢景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为什么不去医院?”他沉声问道。 窗外狂风起,可屋内却沉寂无声。 不知怎的,看着这样子的宁婉,谢景川内心闪过一丝慌乱。 像是不愿接受自己被无视,他怒气冲冲走到床边,抓住她的手臂,逼迫她看向自己。 可手掌中的那一截手腕,已经细弱得如同稚童般瘦小。 他好像有点抓不住她了。 细密的苦涩蔓延,谢景川蹲下身子,把她揽进怀里。 “叶姝晴已经醒了,她说那天不关你事,是我误会你了。” 宁婉终于有了反应,她推开了谢景川,拿出那一枚枯枝:“梅树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双眸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只要谢景川否认,她就信。 可谢景川始终沉默不语,她如坠冰窖,将枯枝狠狠甩在他的脸上:“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你还是人吗!” 谢景川微微侧头,眉头紧皱,随后起身,又变成了那副淡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给了你婚姻,金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上位者的姿态,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此前种种温情变成了施舍。 爱意东升西落,曾说过的永远已经停在了当时的那个瞬间,不再向前。 那天后,谢景川没再来过,别墅外的保镖也撤了。 宁婉吐血的事情,他好像转眼也忘了,保姆说这段时间,他一直陪着伤愈的叶姝晴。 听多了,宁婉发觉自己连伤心都不会了。 不久后,到了冬至。宁婉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弟弟宁宣出现的那一刻,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