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祈僵了一瞬,直接夺过沈梨的手机:“不行!”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语气也有些急躁。 沈梨轻叹一声,苦笑道:“言祈,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我迟早会死的,在我死后还能帮助我的亲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见陆言祈半天没有说话,沈梨又问:“你会支持我的吧?” 陆言祈的神色有些僵硬,又强装温柔:“阿梨,我当然会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现在不要想这些,你不会死的。” 他紧紧握住沈梨的手,柔声说道:“你上周不是说想再去一次海边吗?我们明天就去。” “我陪你散散心,一切都会好的。” 陆言祈巧妙的将话题转移,声音中全是自责与心疼。 这让沈梨也不得不佩服他,真是会演戏。 那她就陪他演一出情深的戏码,沈梨答应了下来:“好。” 陆言祈为了安抚她,没有再提及回医院的事,而是留下来陪了她一晚。 次日一早,陆言祈如约带沈梨去了海边。 当初,陆言祈就是在这里向她求的婚。 这里什么都没变,白色的沙滩,闪烁的海面,仍旧美丽无比。 可站在这里的人,却不再像曾经那般满心欢喜。 沈梨用微笑掩饰心中的波澜:“言祈,那时候你说会永远爱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那是我的真心话。”陆言祈的谎言张口就来,贴心地给她披上外套,“阿梨,小心着凉。” 沈梨笑眯了眼,仿佛自己很幸福。 内心却只觉讽刺。 陆言祈拉住她冰凉的手,哈了口热气,不经意间进入了正题。 “阿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答应我,不要这么快放弃希望,不要去做最坏的打算,好吗?” 沈梨望着他,满眼苦涩:“但是,言祈,我迟早还是会死的。” “我希望我能够死得其所,至少也要留下一些痕迹,否则除了你和初夏,恐怕谁都不会再记得我。”她意有所指。 陆言祈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你心意已决,捐献的事就我来帮你办吧。” 沈梨只觉得可笑,你不是早就给我办好了吗? 她没有马上答应,也不能明确拒绝,只说:“晚点再说这些吧,难得出来,我们四处逛逛。” 她这么说了,陆言祈也只得顺着她的意,陪了她一天。 只是,沈梨从前沉浸于幸福中未能察觉,现在才发现陆言祈其实眼中暗藏不耐。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夜晚送她回家后,陆言祈接了个电话又匆匆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沈梨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好闺蜜的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沈梨轻声说:“初夏,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林初夏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 “你知道,我人在国外……” 沈梨打断了林初夏还未说完的话,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可是,我快要死了……初夏,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林初夏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们当然是好朋友!阿梨,你等我一阵子,我马上就办理签证,等签证一下来我就立马回去。” “好,我等你。” 沈梨挂断电话,内心皆是凉意。 她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几乎从头翻到了尾,一夜未睡。 八年的友情,始终是输给了林初夏的自私与算计。 忽然,她在记录中看到了林母的电话号码。 是有一次林初夏出去玩,让她帮忙向妈妈打掩护。 沈梨犹豫着拨了出去。 她记得林初夏的母亲是一个医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请问你是?” 沈梨温声说:“阿姨,我是沈梨,是初夏的好朋友。” 林母语气这才亲切了些:“哦,小梨啊,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阿姨?是要去医院看初夏吗?” 从林母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不知道林初夏的计划。 沈梨佯装疑惑:“医院?初夏怎么了吗?她只和我说自己在国外。” 林母叹了口气:“哎,初夏她生了很重的病,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 “还好,有言祈一直在照顾她。” 沈梨应和着:“有这么好的哥哥,确实难得。” 下一瞬,却听林母奇怪道:“哥哥?不是呀,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唉,如果初夏没生病,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结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