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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傅斯乔先是短暂地愣住,而后立刻问道:

  “她受伤了吗?”

  楚岩听出对面换了声音,顿了一下,又看向正坐在门槛上对着院子发呆的小姑娘,才说:

  “她呀,比起别的斗殴案里的伤者,应该算是……还行吧。”

  「还行」?

  那就是受伤了的意思。

  “但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啊,就是小丫头间的打打闹闹,其实都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不过吧……

  “顾啸荣顾老爷子,晓得不?对面带头的那位小姐,是他的孙女。人家坚决不愿意调解,讲是一定要起诉的。刚刚走之前,还留话让我们必须将你家这位小姐拘留了。”

  为难之下,楚岩下意识挠了挠下巴,道:

  “我是想呀,同学之间的冲突犯不着闹大,再讲女孩子家家,总不好留下案底的,对不对?可你家这个小姑娘脾气硬的很,就是不肯服软,半句求人的话都不要讲,那个章小姐差点要被她气死了。

  “总之,你们最好尽快过来一趟,看看还能不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吧。”

  「逼迫静筠央求?」

  傅斯乔差点要冷笑出声了,但对阮七小姐的担心到底压过了不断涌上的怒火,他长长吐了一口气,问:

  “楚警官,我能和阮静筠说几句话吗?”

  “当然当然,你赶紧劝劝她。”

  说罢,楚岩拿着听筒,对着门外的女孩子招手道:

  “进来吧,你家人要同你讲话。”

  警察所的院子里有一棵枇杷树,树冠茂密,枝条舒展,让阮静筠想起了从前自己窗前的那株。可不同的是,眼前的树下那张躺椅的腿上正绑着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鸡。

  虽然它们离她尚有好长一段距离,但阮静筠莫名觉得害怕。下意识得缩着脚,她的手扣在门槛上,一动不动地监视着鸡的动静。

  听见楚岩喊自己,阮静筠正要扶着门起来,有一只鸡偏头却朝她看过来,她当即僵住了,也就是同一刻,另一只鸡扑腾着翅膀,突然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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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尖叫声只是一瞬间,由于被惊到时,阮静筠下意识后仰,一个没控制住,直接侧身倒进了门内。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丢脸。

  特别是在院子里正忙着修桌子的一个警员憋着笑打趣,「原来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斗鸡』,竟然怕我们的午饭」之后。

  “没事没事,就是被院子的鸡吓到了而已。”

  楚岩赶忙对着电话那头解释,而后立刻搁下电话走了过去,一边将阮静筠扶起来,一边朝着外面笑骂了一句:

  “就你话最多。”

  阮静筠在椅子上坐好,接起电话后,不待对面出声,开口就说:

  “阿怀,你不用劝我,我是不会向章慧英道歉的。原因我也已经讲过了……”

  她抬头盯着站在桌子旁边抿茶的楚岩,条理分明地道:

  “是她们欺负同学在前,也是她们先动的手打架,更是她们自己技不如人,三个打不过我们两个。

  “至于「拘留」,就更是好笑了。即便我是动了手,但法律难道没有明确规定达到拘留的情节轻重,岂是她章慧英想关我就能关我的!我相信,楚所长一定有自己基于法律的判断。所以,我才不会害怕呢。”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处处透露着主人的生机勃勃,傅斯乔的心微微回落,可却听她稍微顿了顿后,又讲:

  “只是tຊ,我的脚在刚刚打架跌倒时好像稍微扭到了一下,有那么一点点疼,不好自己回去了。阿怀,你能不能联系到放学来接我的司机,让他转来警察所接我呀?”

  傅斯乔刚要开口,阮静筠却捧着话筒背过身,又故意放小了音量,轻声道:

  “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傅斯乔,晓得了吗?不然,我会很生气的。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闻言,哭笑不得的傅大少犹豫一瞬,又听筒重新塞到了阿怀手中,而握着这烫手山芋的郑怀,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避开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讲:

  “小姐,你等一等,我这就去接你。”

  “你来?现在吗?”

  阮静筠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中西女校是所全寄宿制学校,为了方便家在本地的学生,周六放学的时间要比平日里早很多,基本上结束上午的课程就可以回家了。所以,现在这个点钟,刚刚随着傅斯乔进入公司的郑怀应当还有许多事要做。

  「不好耽误他的。」

  想及此,她莞尔道:

  “那就等你忙完之后再来接我吧,我不着急的。而且,脚扭到的地方,刚刚楚所长帮我看了,说是没有伤到筋骨的。

  “正好方才他还讲,要请我中午留下喝鸡汤呢。本来我还不打算吃,可它刚才吓了我一跳,现下我肯定不能放过它了。”

  听着阮静筠的话,郑怀抿唇笑了笑,回说:

  “晓得了,小姐。”

  不过,郑怀还是很快赶到了东街分局第三警察所,进门的那一刻,阮七小姐正与几个警员围坐在院子正中架起的桌子边,对碗里的鸡汤泡饭赞不绝口。

  看到傅斯乔出现在身后时,阮静筠稍微愣了一下,而后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餐桌上,说:

  “我要吃完了再走。”

  阮七小姐进食的速度本就比一般人要慢,更何况与她同桌的还是一堆男警员,所以没过多大会儿,大家就各自忙碌去了,郑怀则跟着楚所长进屋去处理「斗殴」的后续,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傅斯乔与她。

  伸手帮阮静筠理了理被抓得乱糟糟的头发,见她理都不理,只是低头吃得津津有味,傅斯乔柔声问:

  “真有这么好吃?”

  她肯定地「嗯」了一声,人还是埋着头的,总之,是坚决不愿意看他。

  毕竟阮静筠在电话里都讲了,傅斯乔自然以为是她是生气自己的「不告而来」,便坐在了她旁边的一张矮凳上。正要弯腰去看她电话里提到的脚腕处的扭伤,七小姐却立刻转身,又成了背朝着他的方向。

  傅斯乔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当即伸手去扣她的肩膀,想将人转过来,而阮静筠果然挣扎得更厉害。可在力量上,她终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阮七小姐脖颈上从侧后方一直蔓延到锁骨上面的几道长长的抓痕就这样清晰的呈现在了傅斯乔的眼前。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她此刻已经高高肿起来的左半边脸颊。

  大概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傅斯乔抬手以极轻的力道扶在阮静筠的下巴上,好像她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又很缓很缓地将她的脸朝右转了转,沉默半晌,再开口时语气里是已全都是控制不住的冷厉:

  “谁打的?!”

  阮七小姐好像没听懂傅大少的问话,反而一门心思地辩解说:

  “你别看我这样,她们伤的其实更严重的。而且,要不是被她家司机按住手脚,我才不可能会让人趁虚而入,打到我的脸。”

  被他眸底翻滚着的几近噬人的冰天雪地吓到,她将视线瞥到了树上,却仍又不甘心地继续嘟囔着:

  “我其实是挺厉害的。”

  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傅斯乔竭尽全力收敛起凌厉,好不容易总算挤出了几抹仍僵硬着的温柔,问道:

  “疼不疼?”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悬在她红肿的面颊上,想要触摸,却因怕弄疼她,连轻轻地碰一下都不敢。下意识地,他在靠近时将呼吸都渐渐屏住,好像那些微弱的气流都会加重她的痛感。

  可阮静筠却无所谓地笑着,告诉他说:

  “已经不疼了。”

  那么长的抓伤,那样肿的面颊,怎么可能不疼呢?她却小心翼翼地观察傅斯乔的眉眼,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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