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皇后也重重跌坐在了床榻上,红着眼眶。
这一刻,她对墨玄祁的恨意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再也没有任何掩饰。 “若不是他,本宫怎会沦落到一生无子的下场,守着皇后的虚名耗尽年华。” 许是见云知鸢始终一言不发,皇后也变得急不可耐,再次起身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与他父皇一样,皆是薄情寡义之人,让你我一生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你为何还愿意守在他的身边。” 至此,云知鸢的神色终于有了几分松动,语气冷淡。 “娘娘不是也一样吗?” 明知是因何人而起,却依旧割舍不断。 “你不明白,本宫是身不由己,可你还有机会,只要你……” 皇后话未说尽,便被云知鸢打断,提醒着皇后的身份。 “娘娘,您是六宫之主,不可妄言。” 皇后却已然不在意了,依旧放肆胡言。 “皇上是为了他的母亲才这么对本宫的!” “可您心里还是有父皇的。” 云知鸢总是一语中的,惹得皇后怒火攻心,吐了一口鲜血。 话已至此,她也明白了皇后召她进宫的真正目的,是来作人质的。 来了,就不能轻易出去了。 自这日后,皇后宫里的人少了亦铧许多。 帝后离心也渐渐摆在了明面上,皇帝也没再来看过皇后一次。 她本以为皇后意在挟持她,病该是假的,可才发觉皇后的身子的确一日不如一日。 这毒怕是早就已经深入到了五脏六腑。 “娘娘为了扳倒王爷,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或许是皇后与自己同病相怜,让云知鸢也不禁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皇后也直言不讳:“本宫不能让他踩在我孩子的尸骨上登上皇位。” 可是,那时的墨玄祁还那么小,怎么会是害死皇后女儿的凶手呢,无非都是权势争夺下的牺牲品罢了。 即便她与墨玄祁已经陌路,她仍记得那个幼小的他也是身不由己的,他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的。 他已经忘记的一切,她都替他一一记在心上。 可不知为何,皇上又来了皇后宫里。 皇后的身体也突然好了起来,重现帝后和睦的画面。 直至在深夜中被宣召至勤政殿中,,云知鸢才知帝后同心的缘由。 墨玄祁起兵谋反,带着兵马闯进了宫里,却被与帝后一派的清流联合镇压,眼下人已经成了阶下囚。 云知鸢走进大殿,皇帝便将几卷竹简扔到了她眼前。 “朕早知他有谋逆之心,不想这个逆子竟想直接要了朕的性命,皇后给了你机会,你也仍旧选择与这个逆子一道,不知悔改,实在是有辱云家门风。” 云知鸢不紧不慢跪了狭隘,又一语中的。 “皇上,臣女身在宫中,不知燕王一事,云家世代衷心,天地可鉴,真正有辱门风的该是皇上的亲儿子,燕王殿下才对。” 皇帝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一怒之下将她也打入了大牢。 在狱中看见墨玄祁的那一刻,她似乎懂了这所有的一切。 在玉蝶上,她仍是墨玄祁的正妻,皇帝判了他们一同斩首,此前还要警示世人,将他们游街示众。 隔着囚车,云知鸢与他遥遥相望。 此刻,过往才真如同梦境一般一晃而过。 囚车缓缓向前,云知鸢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走到城门边时,墨玄祁竟突然从囚车中一跃而起,将她也从囚车中解救了出来,人群中也涌现出大批他的人手。 再后来的事,云知鸢没了记忆。 醒来时,她已经身处百里之外的城池之中,是墨玄祁养兵的一处私邸。 弑君杀父的死刑犯公然逃脱,想必满城应该都是追杀他们的人马了,可这座城池却安然无虞,一早便已经成了墨玄祁的领地。 事到如今,云知鸢已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直面他。 墨玄祁却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在床榻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 “阿鸢,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