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年一瞬间屏气凝神。
这么久没见,她竟然还能想象到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植军会是什么神态。 “噢,她刚和我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去哪里拿东西了。” 岑南渡长得一副说话很有可信度的样子,说这话的时候更是毫无异样。 要是一般人,他这样可能也就蒙混过去了。 但他面前的人是谢植军。 程若年听见门猛然被推开的声音,被吓了一大跳。 心如擂鼓间,她听见办公室内的脚步临近。 “迟哥!”他的队友叫他。 有另外一人赶到屋内,将谢植军拽走。 两人回到屋外,声音稍远。 “不好意思啊,最近我们队长应该是累到了。” 一会儿,谢植军的声音稍显落寞:“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场长笑着打起圆场。 没多久,程若年便听见几人往楼上去参观的动静了。 教学楼二楼。 一旁的队友问他:“迟哥,你是怎么了,中午吃饭开始你就怪怪的。” 谢植军沉默了会儿,又自嘲一笑。 “两次,我都看见了和她差不多的背影,可能是找了两年,有点魔怔了。” 旁边的队友一时噤了声。 队伍里的人都知道谢植军主要是为了找人才加入的巡边任务组。 放着在建设部的前途不要,领着队伍在危机四伏的边境上东奔西跑,只为了找离开的妻子。 但他执行任务也毫不含糊,每回都和拼命似的。 “没事,总能找到嫂子的。” 仓库旁的办公室内。 “好了,他们走远了,可以出来了。” 程若年从桌子洞下钻出来,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发软。 岑南渡不由得失笑,伸手过去,将她拉起。 “刚刚确实很惊险。” 程若年也没想到一向行事得体的谢植军会这样做。 她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刚刚多谢你了。” 岑南渡笑着说没事。 两人一路往侧门去。 路上,岑南渡从兜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的很好的东西递给她。 程若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惊讶地问道:“柿饼?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这时候新疆还没种柿子,柿饼从别的省份运来,稀奇又成本高,金贵得很。 还没等岑南渡说话,她又伸手还给他。 “这太贵重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岑南渡白皙的脸上挂着笑:“没事,有人从内陆寄给我家里人的,我家那边又寄了点给我。” 见程若年还迟疑着,他又说:“上回秋华同志不也说没尝过,想试试味道吗?” 程若年犹豫着收下了。 “多谢你。” 岑南渡表情和眼神都温和,故作夸张地说道:“天啊,短短一个下午,你已经和我说了四次谢谢了。” 程若年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从白天一直到傍晚回地窝子,程若年都胆战心惊的,感觉总有团阴影在自己的头顶上。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谢植军碰上面了。 晚上气温很低,程若年感觉自己喉咙里都堵着冰,拿白天晒过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张同志,许同志,你们睡了吗?” 是场长在外头叫她们。 两人对视一眼,张秋华穿好衣服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 “怎么了场长?” “你们旁边的地窝子不是空着嘛?巡边任务组的军人同志们就住你们隔壁,想叫你们出来打声招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