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叹为观止,禽兽不如。
陆时纪狠狠咬牙,气得手都有些哆嗦。 但最终,他闭了闭眼,还是将手指从枪托上挪开。 军人有军人的纪律,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种渣滓断送自己的前程,甚至锒铛入狱。 周耿山看见陆时纪收手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威慑到了他。 于是得意地挺了挺脊梁骨,刚才卑躬屈膝的样子烟消云散:“妹夫,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例的人,等小雪回来了,我一定会跟她多说说你的好话。” 说完,他竟手心向上,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笑出一道道贪婪的褶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的津贴,就放我这,我帮……” 话还没说完,陆时纪三步并两步,长腿跨上前,向着他狠狠当胸一脚。 刹那间,哀嚎回荡在整个屋子。 就在这一瞬间,程家的门被警察推开。 为首的赵警察对陆时纪点头礼貌一笑,一扬手,后面的几个警察就上前控制住了程宁宁和周耿山。 周耿山像条泥鳅似的乱弹,哎呀呀地乱吠:“陆时纪,你说过不计前嫌的!” “你堂堂旅长,怎么还哄骗我们本本分分的小老百姓呢!” “警察同志,我是无辜的,是陆时纪诬陷我,你们查他!把他的军职都给老子卸掉!” 陆时纪气极反笑:“不知所谓的东西,我是说过不计较,可没说过要代替法律饶恕你赌博的事!” 赵警察从随身文件袋里掏出几张相片,上面是几个一脸恶相的男人:“这是你的同伙吧。” 周耿山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我……我不认识他们。” 赵警察见惯不惯地收起照片:“你们在城西合伙开了个地下赌场,今天上午,那里已经被我们警方一锅端了。” “你不承认没关系,你的同伙已经把什么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了。” 周耿山一听这话,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随着赵警察的一声令下,其中两个警察压着周耿山出门上了警车。 程宁宁红着眼眶被押着跟在身后。 大门外的警笛声高昂地在上空盘旋,军属大院早就围城一堆挤在门口看热闹。 一见程宁宁神智清明地被警察带着走,都惊讶不已,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程宁宁不甘心地癫狂喊叫此刻再也博取不到旁人的同情,只会觉得她面目可憎。 原先帮着她说话的人也开始念起周雪柔的好来。 陆时纪跟在最后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本就是如此奇怪的动物。 对他们已得到的东西,总不知道多加珍惜,等到失去了时才往往才知可贵,又悔恨痛苦。 “哎呀——” 一声突兀的年迈尖叫声划破天际。 程奶奶刚从部队分给军属的地里回来,手上的两颗大白菜骨碌碌滚到地上。 她冲上前拉扯那些警察:“苍天大老爷,咱们家是做了什么孽,竟然连我这个傻子孙女也要抓走!” 警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见状连忙搀起嚎哭的程奶奶,镇定地道:“程老太,您孙女的挑唆罪已经坐实了,麻烦配合我们的工作。” “挑唆犯罪?”程奶奶灰白的瞳孔一缩,转着僵硬的脖子望向程宁宁。 只见自己的孙女哪里还像之前那副天真痴傻的模样。 反倒是流着不甘的泪,双眼怨恨得要淬出毒来看着程奶奶:“都怪你,要不是当年你要我爸妈拒绝陆时纪爸妈的娃娃亲,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下场!”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是我爸妈,不是你?” 程奶奶抖着手指指着程宁宁,唇色发白:“宁宁啊……你……” 话没说完,她捂着胸口,气得晕头转向。 没多久,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最后白眼一翻,‘哐啷’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