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让我狠狠一怔。
爸?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有另一个女儿? 我启唇想要询问,可一转头,却见父亲脸上方才的严厉和冷硬尽数消失,面对女人时只有和蔼。 “我没事,你今天不是要出差吗,怎么过来了?” 女人皱着眉回应:“再忙也没您的身体重要,我接到电话就半路返程了。” 说着,她给我父亲掖好被子:“我都跟您说了,您的病千万不能熬夜,您怎么就是不听呢?我看啊,您要不就直接退休算了,我能养得起您。” 林父重新躺下,摆了摆手:“我还没那么脆弱,你不用担心。” 这完全是父女间的对话让我心里一空,思绪完全乱成了一团。 直到零星的记忆中浮出一幅幅的画面—— 原来,当年我执意要嫁给盛听寒,父亲不同意,直接放话说:“如果你非要嫁给他,那就断绝父女关系。”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认为爱大于一切,当真没有再联系过父亲。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打过。 直到我生下女儿,自己做了母亲,才终于体会到那时候父亲的一片苦心。 但为时已晚,我打过去的电话,父亲从来都没有接通过。 而我不在的这些年,就是面前的这个名叫夏苓娜的女人,一个社区的工作人员,一直在照顾我父亲。 而父亲也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我鼻头一酸,忽然发现原来父亲身边也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我在这里,只会徒惹他烦心而已。 我拿起自己的包,沉默地离开,脚步缓慢。 走在无人的街头,我的脑海被记忆洗刷,心口空荡荡的,眼里只剩茫然。 刚穿越时的那些欣喜,到此刻都已经烟消云散。 我以为自己说服了父亲,和心爱的人结婚,有了爱的结晶,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现实却是,丈夫要离婚,女儿不爱她,父亲也和她如仇人一般。 我的律师梦想,也在自己的一意孤行之下破灭。 这就是我的未来…… 当初我坚持的一切,竟都是错的吗? 不知道走了多久。 当醒神之时,我已经站在了家门口的位置。 推门走进,筱筱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餐桌边。 而盛听寒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为筱筱端上早餐。 听见动静,盛听寒也只是淡淡地短暂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就收回视线,冷声道:“等会儿我送筱筱去幼儿园,晚上也不用你接了。” 我在玄关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眼圈深红,神情疲惫。 我一夜未归,可盛听寒毫不在意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他笔挺的背影,眼眶发红。 半晌,我慢慢开口:“听寒,我父亲病了。” 我多么希望,盛听寒能像二十岁那样,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是她的依靠。 可盛听寒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我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浑身陡然僵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听寒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她面前。 “三天后,我会以倒卖医疗器材、延误手术时长致使患者死亡等数项罪名,替三十位病患家属正式向林崇枫提起诉讼。” “如果他去不了,那你就替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