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影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头也慢腾腾垂下来。
她在等,等着宋母破口大骂,等着宋母将她扫地出门。 可是她却没有。 宋母的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也虚浮着,她嘴唇颤抖,轻轻喊了声:“疏影。” 宋疏影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开口:“妈!” 下一秒,宋母蹒跚着脚步扑过来,将她搂在怀里。 “疏影,这么多年,你终于肯回来了,妈很想你。” 听到这话,宋疏影一怔,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她以为回来之后,面临的是宋母的横眉冷对。 没想到,宋母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多说,反而全是关切。 宋疏影心里愈发愧疚,她性子太犟,和宋母吵架,说不回来,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吸了吸鼻子,这才想到要事,连忙问宋母:“妈,我接到李婶的电话,说您生了重病,现在……” 宋母打断她:“我前几天打理花圃的时候突然晕倒了,没什么大事。” 宋疏影看着母亲,两鬓多了不少白头发,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时,宋母抚摸着她的额发,轻轻开口:“疏影,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留在家里吧,妈很想你。” 宋疏影点了点头,轻轻开口:“好。” 老家或许不如大城市那样繁华,可它安宁,和谐,回来几天,宋疏影的心平静了很多。 这时,她才终于开始关注起网络上的消息。 原本以为,收到的消息,应该和从前,全都是来辱骂她的,没想到,很多评论私信都是道歉。 这让宋疏影很是一头雾水。 可当她细看下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么多年的冤屈,得以昭雪。 宋疏影看着那么多为她发声的评论,泪水慢慢从眼角淌了下来。 她放下手机,昂头看着天上星空。 这么多年的委屈压在心头,她终于得以放声大哭。 然后,宋疏影注销了所有的社交账号。 她想和从前的自己,从前的事,彻彻底底告别。 小县城的生活,不如从前那般光鲜亮丽。 可是却安宁又平和,宋疏影待在家里,帮母亲打理花圃。 还用这几年在城市工作攒下的存款,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兼花草诊所。 所谓花草诊所,便是给花草治病。 和花花草草打交道,远离了那些世俗,倒也有种别样的安宁快乐。 虽然收入仅仅只够生活,但宋疏影却也很满足了。 就这样,回到老家半年多后,宋疏影接到了一通电话。 “我家的月季生病了你能来看看吗?” 彼时是微微带了一丝寒意的初春时分,又刚下过一场雨。 “春雨贵如油”的说法对于南方地区来说并没有太多体现,因为连续两个星期的阴雨连绵,已经耗光了宋疏影对雨所有的喜欢。 此时,她只想天空早日放晴,给花圃里那些脆弱的小幼苗们一些阳光的温暖。 所以,当宋疏影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在忧心地摆弄着花盆里那株发黄打蔫的小雏菊的叶片。 为此,她不得不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艰难地接听:“您好,请问您家地址在哪?” 清冷的男生从手机听筒中传过来,带着些许不真切的感觉,还有些耳熟,很像是他的。 “园浦路34号。” 电话挂断,宋疏影至少愣了一分钟。 很快,她又耸耸肩自嘲笑了笑。 “肯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