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从沈父手中接过了叶婉清,向叶婉清的寝院走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巴掌,狠狠地落甩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母亲红着眼,指着我:“你非要逼死婉清是不是!?我怎么会有你这般恶毒的女儿?当初就不该生你!” 鲜血顺着我的嘴角滑落。 沈母又说:“你不过就是割肉给了婉清,次次拿这种小事逼她,挟恩以报,真是自私!” 挟恩以报,自私…… 我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 想着我活着这十八年,对叶婉清做的事。 三岁时,她摔坏御赐的琉璃盏,我替她顶罪,小小的身体抗住了五十大板! 七岁时,她因贪玩,独自跑到山上差点命丧虎口!是我以命救下她! 八岁时,她突发恶疾,昏迷不醒,所有人硬是要我割肉给我她做药引! 十五岁时,她在峨眉山中,被毒蛇追赶,我为了救她,身中蛇毒,现已时日无多! 种种一切,最后只能担六个字! “挟恩以报,自私!” 一滴清泪落下。 我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因母亲那用尽全力的一巴掌,变得摇摇欲坠。 走出相府,我看不清眼前的路。 眼前一黑。 我直直栽进了护城河中! 第5章 护城河冰冷的河水瞬间将我裹挟。 四肢被冻的麻木。 我生不出一丝力气,只能闭上眼睛,任由河水灌入我的五脏六腑。 身体忽冷忽热,我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生不如死。 手腕处又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我被痛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叶婉清坐在我身边,尖锐的指尖,划破了我手腕的伤口。 “姐姐,你终于醒了!” 叶婉清面上关切,手上却丝毫不客气。 锋利的指尖插进我的伤口! 痛的我全身都在颤栗! “你做什么?” “折磨你啊!割肉取血的滋味不好受吧?”叶婉清眉眼弯弯。 叶家是百年书香世家,最是恪守忠孝礼仪。 都说叶家人心善。 可是看着叶婉清这丑恶的摸样。 我才知道,书香世家也有恶人! 叶婉清眼神一冷,又道:“沈晚凝,你的父母、师父、未婚夫都不爱你,你凭什么和我争?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叶家人生来就比你高贵!所以说,你别再和我争裴文宣,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叶婉清又是狠狠一划!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尽全力一把将她挥开。 “啊——!” 叶婉清顺势后退几步,头重重磕到梳妆台的角上。 我现在这般虚弱的身体,最多只能将她的手挥开。 不可能把她推的那么远! 下一秒,我就看到房门打开,裴文宣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叶婉清。 “婉清!” 叶婉清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对我说道:“……姐姐。” “……你为了博取子谦哥哥同情,故意跌入护城河。我守在你的床榻,照顾了你一天一夜,你为何醒来就对我动手?!” 裴文宣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向我,当即斥责道。 “玉瑶,婉清守在你身边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你怎忍心伤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他抱着叶婉清离开。 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他们一人一句定了罪! 叶婉清离开时,那挑衅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永远赢不了我”。 我的手覆在手腕处,那里血流不止,鲜血早已染红了床榻。 如果裴文宣真的爱我! 怎么会看不到我的手腕,那么鲜红的血?! …… 在将军府休养了一日。 我才能从床上起来。 一路去到了国师所在的国师府,我就看到国师站在观天台,一双狭眸望着远处。 “国师。” 我朝着他拜了拜。 国师回头看向我:“你怎又来了?” 我喉头一哽。 这是,我第129次来国师府。 我第一次听人说自己是褒姒转世时,便冒雨冲出相府来找他。 那时,我问他:“国师,我的父亲母亲都说我是妖妃褒姒转世,说我手臂上的莲花胎记便是证据,这是真的吗?” 当时,国师怜悯的看着我说:“莲花胎记,确是褒姒转世的象征,且褒姒天生不会笑。” “前世之事,不问今生,你只要一心向善,做好自己便好。” 得到国师的答复,我回去告诉父亲母亲。 他们却说,那是国师心善,说些好话宽慰我罢了。 褒姒天生不会笑。 而我自出生以来,也确实从未笑过。 我无数次对着镜子,学着别人牵起嘴角微笑,可终是笑不出来。 我不懂国师为何骗我,无数次寻他。 都是一样的答案。 其实,我只想让他告诉我,我不是妖妃褒姒的转世,是众人弄错了。 可惜! 他也说我是。 这次,我不想再问了,只对他说:“国师,我的莲花胎记毁了。” 国师眼底划过一抹诧异,随即对我说。 “玉瑶,你记住不管发生何事,莫生怨念,更莫生恨!” 莫生怨,莫生恨! 谈何容易! 我又问他:“国师,若有来世,我会过得好些吗?” 国师看着我的眼中都是复杂。 他终是不忍心骗我。 “你不会有来世。” 第6章 所有人都有来世,为何我没有来世? 我听罢,还想问国师,那为什么褒姒会转世成我。 可我怕国师嫌我问的多了,惹他心烦,只好恭敬告别离开。 …… 回将军府。 刚推开将军府的大门,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子谦哥哥,风筝再放高点!” “婉清,慢些,你的身体才刚好。” 我循声望去。 就见将军府的花园里,裴文宣正带着叶婉清一起放风筝。 而我的母亲,正在一边温柔慈爱的看着二人。 他们好像才是一家人。 我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裴文宣似是察觉我的视线,回头看向我。 他手里的风筝线直接断开。 那风筝直直的落入了锦鲤池中,慢慢沉入池底。 裴文宣走到我的面前,眼带愧疚。 “玉瑶,你可好些了?昨日是我言语太过,你别生气。” “婉清的离魂症最近有所好转,治病时她经常回想起从前,心情不好。因此,我来陪她放风筝,你别多想。” 我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才开口。 “你不必解释,毕竟你我二人早就没有关系了。” “我今日回将军府取走我的东西,一会就走。” 裴文宣听到我的话,眼中夹杂着恼火,连同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玉瑶,你非要这般阴阳怪气吗?我只是为了婉清的病,更何况她是你妹妹!我也是不想你们姐妹二人,心生嫌隙,才替你照拂她。” 替我照拂她? 我听着他这大义凛然为我着想的话,被气笑。 “裴文宣,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你自己想关心她,何须拿我做借口?” 语罢,我转身离开了这里,收拾完东西,走出将军府。 回到相府偏院。 我独自靠在软榻之上,脑中都是将军府里裴文宣和叶婉清在一起放风筝的场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房门被人推开。 我偏头,就看到我的师父陆珩走了进来。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走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起身朝着他拜了拜。 “师父。” 陆珩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开口道:“玉瑶。婉清对裴文宣一片深情,往后你莫要再纠缠裴文宣,成全他们二人吧。” 我的身形一僵。 显然是没有想到师父亲自来我这里,是为了这样的事。 我不明白的问他:“师父,当初我拜师时,您说过,此生只有我一个徒儿,定会悉心教导我,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这些话您可还记得?” 我的喉咙生疼,又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