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严礼”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像一把锋利的刀彻底割断了秦景恬心底所剩无几的希望。
这算什么? 他连离婚都不敢亲口说,不敢亲手给她吗?! 秦景恬紧攥着离婚申请书,手连着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她猛地一把推开门,想要和魏严礼当面说清楚。 可门外什么也没有。 月光照射下,一缕冷风穿堂而过。 秦景恬心中揪似的疼,眼泪蓄满了眼眶,但终究没有让它掉下来。 其实早就该这样了,她重生后就想着要离婚,这天只是按照预期到来了而已。 她心想事成,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她还是心如刀割? 秦景恬慢慢蹲下身,捂住了心口。 她进来伸出手,想要将病房的门关上,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可这时,前方却传来疼惜的呼喊:“囡囡……你这是怎么了?” 秦景恬抬头,只见秦母大步朝她走来,手里还抱着拿好几层布抱着的饭盒。 刹那,她强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妈!” 秦景恬紧紧抱着秦母,想说什么,但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 秦母看见她手里的离婚申请书,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你做什么,妈都支持你。” 秦景恬沉默许久,抬头对秦母说:“娘,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秦母怔了怔:“你决定了?” 秦景恬思绪票源,想到了魏严礼无数次留给她的背影。 还有他一次次的不信任,一次次的斥责。 她点了点头,松开秦母,拿起笔在离婚申请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嗯,我决定了。” 魏严礼,她要不起,也再招惹不起了。 此后一生,她只想要好好地陪伴妈,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 泥石流给部队和村子都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魏严礼从那晚开始就没有歇息过。 此时他正带着手下的兵搬开挡在主路上的大石头,期间还抽空吩咐了一句:“派一小队在上山检查一下,防汛防洪措施有没有做好,注意安全!” “是!”7 终于将道路清理干净了一段,魏严礼才喊所有人休息。 坐在路边擦了擦脖颈上的泥点,余光中瞥见一个人走过来。 他看过去,开口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人正是刚从医院回来的副将,他对魏严礼一点头:“团长,夫人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魏严礼没有察觉到自己听见这话后松了口气。 又问:“那沈同志呢?” 昨晚泥石流发生时,他立刻想到刚刚回去的秦景恬,便立刻带人下去。 他一直喊,隐约听见秦景恬的声音,可却分不清方向。 那时他突然听见了沈婉清的声音,便转身先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就在离他两步的地方,秦景恬挂在坡后。 要不是他的副将及时把她救了上来,后果不敢设想。 问起沈婉清,副将顿了顿:“医生说沈同志完全没有伤,连擦伤都没有。” 魏严礼皱起眉:“那她有没有说,昨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副将摇摇头:“沈同志一直说自己头疼,我也不好多问。” 闻言,魏严礼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甚至莫名心悸,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蓦地起身,交代副将:“这里差不多了,后续交给你,我去去就回。” 副将:“是!” 魏严礼大步走上车,而后行驶进了黑暗里。 其实秦景恬回娘家这几天,他偶然听到了吴婆子和张婆子的对话。 吴婆子当初就是看秦景恬不顺眼,才故意摔倒讹她。 而张婆子也一样,才跟着秦景恬,看见她进了那个裁缝店就可以去找他告状。 秦景恬都是被冤枉的。 他内心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填满了,而后他想了很多。 他之前讨厌秦景恬是真的,但如果秦景恬真的知错就改,他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甚至觉得,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这次泥石流原本不是他带队的,听说是秦景恬的老家,他才打了报告要来。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秦景恬这一切。 想到这,他不由加快了速度。 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县里医院。 他大步走上三楼,先是敲了敲门,见里面没人应,他抬手推开门。 一个人影站在病床边。 “景恬,”魏严礼喊了声,微微皱起眉走过去。 还没碰到,女人转过身来,看见他,她眼睛一亮:“严礼哥!” “严礼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魏严礼的心“噔”地开始下沉。 “你什么意思?” 沈婉清拿着秦景恬已经签好字的离婚报告:“秦景恬签了,这下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在一起了。” 魏严礼盯着那张纸片刻,不可置信地夺了过来。 这张离婚报告是他当初刚结婚时申请的,司令让他多考虑考虑,他就一直搁置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离婚报告?” 不等回答,他就反应过来:“你在我家里找到的?你以我的名义给她的?” 沈婉清本来以为魏严礼也会很高兴终于摆脱了秦景恬,此时被他的眼神吓到。 “我……反正你们迟早得离婚的,不是吗?” 魏严礼瞬间变了脸色:“沈婉清,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们已经过去了。” “要不要离婚,什么时候离婚,这都是我的事。” 这句冷冰冰的警告,让沈婉清彻底愣在了原地。 而魏严礼转身就走。 走出医院,他才觉得茫然。 秦景恬离开医院,会去哪儿? 老家……对,她的母亲和哥哥都还在老家,她一定会回去。 魏严礼心中惴惴不安,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了上来。 他开门上车,重新调头开了回去。 一路上,他车开的越来越快。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他这次只用了四十五分钟。 到秦景恬家的小院前,他甚至都来不及熄火,就下车跑了过去。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还来得及。 可到了门前,才发现门没有上锁。 他顿了顿,抬起手轻轻一推—— 屋里干干净净,锅碗瓢盆、衣服被褥,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这时,副将急匆匆跑来。 “团长!半个小时前有士兵看见团长夫人带着您岳母和大舅哥背着行李要走,便上前问了两句,然后就开车去送了一程。” “结果刚才回来才知道,他们去了火车站!说是……再也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