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秦母又开始发起烧来,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个不停。
听守夜的护士说,病人在这种昏厥情况下很危险。 秦景恬不敢耽误,跑到医院外边的药房去拿药。 深夜接二连三的奔波让她疲惫不堪,粗略一算,她已经有整整二十七个小时未合眼了。 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厥倒在地。 在医师对方子找药的空隙,她扯了一个好大的哈欠。 泪眼朦胧之际,一个黑影从她跟前蹿过。 秦景恬顿感腰间一空,手往下边一摸。 果然,她的钱包被人偷了! 这是秦景恬第一次遭遇抢劫,脑子一下“嗡”作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 这时,医师抱着一堆药放到桌上,随手递给她一张单子,淡淡道:“一共二十块四毛。” 别说二十块,她现在兜里一分都拿不出来。 秦景恬有些欲哭无泪,只得拍拍桌子解释:“不好意思,我钱包刚刚被人偷了,这药我等会儿再来拿。” 说完便摘下手腕上的表,搁在柜台上,随即立马冲出去。 “小偷,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偷老娘的钱!”6 秦景恬在后面跑着跑着,两条腿逐渐没了力气。 眼瞧着小偷都要溜没烟儿了,她认命般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娘的药怎么办? 一种无力感慢慢从心口涌了上来。 不过片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个红色的方形皮包。 甚是眼熟。 秦景恬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接过,左右翻看确认无误后,喜出望外道:“这是我的钱包,好心人你……” 那些剩余的话明明到了嘴边,却被她又硬生生吞进了肚子。 无因有他,只是她抬头的瞬间看到了魏严礼的那张脸。 他们明明几天前刚在饭局上见过,却又像好久不见。 秦景恬可以清晰看到他下巴处的胡茬。 不过几天,魏严礼似乎沧桑了不少。 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意凌乱。 他眼眸发黯,空洞苍凉,显出无端的寂寥。 偏偏看他这样,秦景恬心里越是高兴。 不自觉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魏团长什么时候干起了偷鸡摸狗的这种勾当?” 魏严礼身体猛地一颤,脸苍白得有些变态。 他艰难地移动嘴唇:“景恬,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那要如何!” 她丝毫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厉声打断道:“之前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一次次着急贴上来,难道不是为了我兜里的那点子钱吗?” 秦景恬就是要将他魏严礼的自尊一点点撕碎,践踏。 他嘴唇有干涸血渍般的暗红,白色衬衣勾勒他颀长身形,周围灯光明灭,男人静静地站在路边,垂眸不语。 秦景恬顿时失了兴趣,转身便想走,却被那只手紧紧锢住。 魏严礼眼眶猩红,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悲痛:“景恬你能不能信我一次?我是真的爱过你。” 他的心不是石头,也能被捂热。 当年秦景恬不择手段嫁给他,他的确恨过她。 恨她不自爱,恨她把婚姻当做儿戏。 可又如何? 魏严礼那时候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秦景恬更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