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秦晚夏这三年一直伏低做小,巴结国公府不就是为了撑住侯府?现在怎么想开了?” “想开了个屁!就秦晚夏她娘那疯癫样子,她能任由秦晚夏变卖家产?等着吧,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也是,说不定是故意请人演给咱们骁哥看的,不然,她怎么早不卖晚不卖,选这时候卖。” 霍廷枭听着,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被不满替代。 来到回廊外,他立即招呼下人去叫秦晚夏—— “让她别搞这些小动作,要是真心祝福我,就来参加成亲礼!” 可下人去了一趟、两趟……都没能敲开侯府的大门,秦晚夏一点动静都没有,派去的人一无所获。 从前,秦晚夏哪怕在病中,也不会不见国公府的下人。 听着下人回报,霍廷枭脸色越来越冷,起身就冲门外走:“秦晚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招。” “墨骁……” 身后,一声娇喊唤回了他的视线。9 霍廷枭转头,就见沈薇薇穿着婚服站在那,这身原本为秦晚夏量身定做的婚服,穿在她身上其实分外别扭。 如果这婚服是秦晚夏穿……算了,她心里从来都只有那个死人。 霍廷枭冷脸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看着男人眼底的寒色,沈薇薇心中莫名惶恐。 侯府变卖家产的事她也听说了,秦晚夏陪了霍廷枭整整三年,那女人在他心中地位明显不一般…… 霍家长辈原本就不满意她,今天这场成亲礼绝对不能出意外,否则,她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嫁进国公府。 她故作柔弱走到霍廷枭身边,拉住他:“墨骁,我有些紧张,你能不能陪陪我?” “有什么好紧张的。” 霍廷枭低头看向沈薇薇那张纯洁的脸,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一把将人推开。 沈薇薇眼眶瞬间就红了:“墨骁?” 那双和秦晚夏相似的丹凤眼含了泪,他心头又没来由一软:“好了别多想,我留下来陪你。”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莫名地烦躁。 眼睛也频频看向别苑的大门口。 楼下已经有人开了赌局,赌秦晚夏什么时候来。 但一直等到吉时将至,等到奏乐开始,等到霍廷枭牵着一身大红婚服的沈薇薇一步一步走上红毯。 秦晚夏还是没来。 嫁进国公府的梦想终于要实现,沈薇薇脸上是抑制不住地笑,可她身侧的霍廷枭,却满脸冰霜,不见一丝笑意。 他频频看向给侯府留的位置,竟然一个人都没来。 眉头越皱越深,心头焦躁不安攒动。 就在礼官喊着“吉时已到”时,别苑门口有人闯进来—— “霍廷枭,你不能成亲!” 一向端庄得体的秦母此刻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冲进来,歇斯底里朝霍廷枭奔来,凄厉控诉—— “你怎么能娶别人!我女儿用她最好的年华陪着你玩,哄你开心,她身怀有孕迫不得已逼婚你却不肯娶她,你对得起她吗!” 霍廷枭僵住,什么有孕? 秦晚夏当初逼婚,不是为了利用他救侯府吗? 脑子嗡鸣不断,强烈的惶恐从心底升腾。 他眼睁睁看着秦母扑过来,却忘记让开—— “如果不是你拒婚,昭月就不会跌下城楼小产,就不会垮了身体,更不会年纪轻轻得绝症!我女儿是被你逼死的!” “你这个负心汉,我女儿死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成亲!” “你赔我女儿!” 秦母崩溃咆哮,将一沓纸张狠狠摔在霍廷枭脸上。 锋利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他却只猩红着眼,死死盯着那散落一地的纸张—— 一张,喜脉的脉案。 一张,绝症的医案。 一张,官府出具的死亡文书。 第11章 日光明亮柔和,打在薄薄的纸张上,却硬生生将霍廷枭的眸子逼得通红。 “什么……意思?” 他声线颤抖着蹲下身,整个人俨然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沈薇薇眼底的笑意也被惶恐取代,她死死凝着地上那一张张纸,一颗心都坠入了谷底。 “不……不行……” 她摇着脑袋,惶然失措地上前去拉霍廷枭。 “墨骁,我们的成亲礼……啊!” 她的手还才碰到霍廷枭胳膊的一角便被他狠狠甩开,腰身撞到身后的花台,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苍白无神。 秦母已经被随后赶来的家丁侍卫控制住,婚礼却已经乱了套。 耳边嘈杂不断,霍廷枭却像是听不见一般,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纸张。 喜脉! 绝症! 死亡! 所以,当年秦晚夏不是为了侯府逼婚,不是为了利用他利用国公府,她只是……只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她是没办法才来逼婚的!? 而他那时候对她说了什么…… 他让她跳,他说没人在乎!是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逼死了秦晚夏!6 霍廷枭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不会的!秦晚夏才不会死!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秦晚夏你又骗我!” 他绝望地喃喃,任由泪水砸进嘴里,苦得他发涩。 耳畔有谁在叫着他的名字,秦母还在一字一句声声泣血地指责他是杀人凶手。 霍廷枭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抓紧那些纸张跌跌撞撞疯了一样往外跑。 “你干什么去!” 张升追在他身后将他拦下。 就他这状态,出去迟早得出事。 霍廷枭猛然回头,额角青筋暴起,眼眶全红了:“别拦着我!我要去找秦晚夏!” 张升头一次见他如此失控,被骇的一惊,忙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紧抓着他不肯松手:“你上哪儿找?你冷静点,先问清楚。” “冷静不了!” 霍廷枭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别苑的门开着,萧瑟的寒风灌入屋内刺得人骨子发凉。 张升有一瞬哑然。 就这个发愣的间隙,霍廷枭狠狠将他甩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山别苑。 沈薇薇一身大红婚服在后头踉跄着,好几次踩着裙摆摔在地上。 她崩溃地看着霍廷枭离开的方向,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只差一步我就能嫁进国公府!为什么秦晚夏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 她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彻底破碎,她这段时间的努力通通都白费了! 都怪那该死的秦晚夏。 …… 离开别苑,霍廷枭驾马径直去了侯府。 路上,他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抖。 那三张纸就揣在他怀里,可秦晚夏怎么会死,她能蹦能跳的还总能惹他生气,她怎么可能会死!她那么在乎侯府!她怎么舍得! “秦晚夏,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老欺负我!” 他在侯府门口勒紧缰绳,脚下发软,几乎是滚下的马。 国公府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可他全然不在意了。 屋子门没关,他踉跄着冲到屋里。 “秦晚夏你出来!” 声落,满室寂静,丧幡随风鼓动。 霍廷枭一眼就看到了灵堂中央那口黑漆棺材里躺着的秦晚夏。 第12章 棺材里的人一身无瑕的白衣,精致的面容略施粉黛,平日总是挂着淡笑的标志性丹凤眼此刻却紧紧闭着。 一口气哽在喉咙口,霍廷枭怔在原地足足数秒他才像是猛然回神一般。 “秦……昭月……” 他死死盯着棺材里的人,喉咙哑得厉害。 秦晚夏就躺在那,念念静静的,好像只是睡着了。 可睡着的人,为什么胸口不会起伏。 霍廷枭眼眸又红了一寸,俊朗的面上惨白如纸,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三步并作两步踉跄着走到棺材前,喉咙紧的发疼。 “秦晚夏,别闹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你起来……” 他哆嗦着伸手去碰她的手,出乎意料地,指尖触到了一片让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