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的光影明亮,将纪念那份不可言说的心思照的纤毫毕现。
纪念浑身的血液仿佛都生生冻结。 同学们或惊诧或鄙夷的眼神,就像锋利的刀子,顷刻就将她扎的千疮百孔。 还是谢芝瑶率先起身,直直冲向讲台关了投影仪。 “孙炎森,随便动女孩子的东西,你要不要脸!” 孙炎森不以为意吹了个口哨:“行啊,纪念,你去跟班主任说我侵犯了你的隐私,把你喜欢贺堇年这件事昭告天下了呗!” 纪念脸色瞬间惨白,一股难言的羞耻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 她任由指甲掐进掌心,刺痛遍布全身,人却意外冷静下来。 纪念起身快步走上讲台,用力抽回了自己的笔记本。 “孙炎森,我喜欢贺堇年这件事并不丢人。” 她笑了笑:“我不像你,连喜欢都不敢表露分毫。” 纪念记得上辈子,孙炎森在高考后高调向纪雪表了白,只是被拒绝。 可他却恼羞成怒,在自己被污蔑之后,第一个朝自己发难。 就好像侮辱了自己就等同出了被纪雪拒绝的那口气。 纪念清眸如刀,狠狠刺中了孙炎森最薄弱的地方。 他只是怕自己的喜欢会给纪雪带去麻烦,怎么就见不得光了? 孙炎森恨的咬牙,高高扬起了手:“纪念,你他妈……” 纪念正要躲开就感觉身边闪过一个人影,随即贺堇年泛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你干什么?” 少年精瘦的身形覆盖眼前,身上好闻的薄荷香侵入鼻尖。 纪念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笔记本。 对上贺堇年冰冷的黑眸,孙炎森脸色变幻几轮,最终还是放下手,大步冲出了教室。 纪念狠狠松了一口气,朝谢芝瑶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才回了座位。 贺堇年走过来,随口道:“上节课的那套模拟卷我做了笔记,你可以看。” 纪念张了张嘴,却看他开始收拾起了东西,不由问道:“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贺堇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家里有点事,不知道还来不来学校。” 闻言,纪念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可她还是笑了笑。 “哦,那祝你一切顺利。” 只是高考之后,各奔东西,想要再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贺堇年听见这话,再度诧异打量了纪念一眼。 只是他很快就开始收拾东西,或许事情真的很急。 “我走了,同桌。” 贺堇年走后,纪念埋头做题。 时间就在无止境的模拟卷中流逝,很快,晚自习的结束铃响起。 纪念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如往常一样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后,纪念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气,面无表情的回到了阳台。 在这个家里,好像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纪雪的,从来不会轮到她。 很快,纪雪也回来了,客厅里的欢声笑语,衬的阳台里的纪念越发孤零。 可没一会,一只手拉开了阳台的推拉门。 “纪念,你也要高考,别说爸妈厚此薄彼,把它喝了吧。” 纪念睁开眼,看着自己妈妈手中的牛奶,心下发冷。 她闭了闭眼,轻声道:“好的,妈。” 但等到纪母走出去,纪念坐起身来,像昨天一样,将牛奶倒进洗手台。 重新躺下后,纪念戴上耳机,却发现耳机坏了。 她抿了抿唇,十块钱一副的耳机,使用周期真的不长。 她只能认命的起身,准备去不远的便利店再买一副。 星城夏季的夜并不冷清,可纪念没想到,会在街边遇到贺堇年。 他跟发小赵钧谦走在一起,透着一股矜贵的散漫。 纪念正要躲开,却听见赵钧谦打趣贺堇年。 “我听说,今天上午孙炎森当着你们全班人的面,戳破了纪念喜欢你的心思啊?” 纪念下意识停下脚步。 贺堇年轻描淡写的话语随着夏夜的风缓缓飘进耳中。 “早就明了的事情,还需要他戳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