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傻傻愣在门口,大脑有短暂的空白。
不是她想的那样,对吧? 可屋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却一声又一声冲击着她的心扉。 直至清晨,天边亮起一抹朝霞。 屋内的奢靡声音,终是消停。 云锦站在长廊拐角处,看着赵九渊从屋内走出。 没一会儿,傅月柔也整理着衣裳一步一生莲地走了出来。 云锦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等了一整宿,直到这一刻才逼迫自己不得不信。 傅月柔瞧见了云锦,笑盈盈地朝她走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 云锦看着她,一言难尽:“你昨夜……在此留宿。” 傅月柔勾唇一笑:“我已经搬进了哥哥的院子,以后他身边,便只有我一人。” 云锦蜷紧了手指:“你疯了吗,你们是兄妹!” 闻言,傅月柔掩嘴一笑。 “你以为我叫他一声哥哥,我们就是兄妹?” 话音落下,云锦错愕不止。 傅月柔走近她身边,红唇轻启:“我们毫无血缘关系,不过是同姓发小罢了。” 说完,她便摇曳身姿悠哉离开。 傅月柔的话如同重石落入水面,在云锦心里掀起一阵涟漪。 原来如此! 赵九渊对她的偏爱和独宠,在此刻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云锦缓缓捏紧了拳,浑身血液冻结一般冷透。 她朝赵九渊离开的方向追去,步子微微急促。 府门口。 赵九渊正要乘坐马车离开,见到从内走出的云锦,他微微一诧。 “你怎在此?” 云锦顿了顿,将刺杀萧帝失败道出,唯独隐了自己被下毒之事。 赵九渊没有多问其他,只是皱眉:“他居然放了你。” 云锦呼吸一噎,心脏有些无法抑制地疼。 任务失败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能活着回摄政王府,却让他感到意外。 大抵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自己能活。 “再过两日,便是你蛊毒发作之时。” 赵九渊把玩着手中的核桃,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冽。 “若你依旧无法完成任务,后果自负。” 男人的话,让云锦僵住。 赵九渊有十二影卫,云锦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这些人从跟着他开始,便服下了名为生死蛊的毒蛊。 每逢一月为期,若无解药镇压缓解,必叫中蛊者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以此,证人心之忠诚。 云锦看着他,往日里灼灼的眼睛里此刻黯淡无光。 “属下知道了……”她转身准备离开。 正此时,下人神色慌张,急急赶来。 “不好了,一群黑衣人将傅小姐给掳走了!” 云锦心一沉,下意识转身看向赵九渊,却发现他正冷眼盯着自己,脸上正阴云遍布。 他怀疑她! 怀疑是她与皇帝勾结,将傅月柔掳走。 “属下去救傅小姐。”云锦心底苦,面上却不敢露分毫。 对他而言,自己的解释已然苍白不可信。 赵九渊敛下眼底的怒意:“在本王回来前,你就在这里待着!” 说罢,他大步而行,擦肩而过之际,又重重交代:“如果月柔有什么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云锦听着,心里那种钝痛又卷土重来。 她站在原地等着,未曾挪动分毫。 纵使华服在身,她依旧没忘自己身为影卫的使命。 主子不让动,她至死都需听命。 天色渐暗,黑云遮天。 云锦背脊僵硬,双腿重如注铅。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黑夜,随即是震耳惊雷响破天际。 一身玄服的赵九渊走了过来,手中提着沾血的长剑。 云锦心下一跳:“主子……” 赵九渊看着她,愠气浮眼:“那群黑衣人死前指认了你。” “不是我。”她怎么可能背叛他。 “主子,云锦为您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难道比不过一个陌生人的口头指认?” 赵九渊将一只玉簪摔在地上,落地声清晰可闻。 赵九渊凤眼微眯,怒意迸射:“本王只看证据。” 刹那间,云锦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那只玉簪是她的,她总是会在执行任务时随身携带。 她思绪无比混乱。 只待男人一声令下,她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死不足惜。 可是她不愿背下莫须有的罪名。 “主子……” 雷雨声掩盖了她未出口的话。 她一张煞白的脸在一道划破天际的雷电下霎时清晰可见。 赵九渊捏碎了手中的核桃,一只深褐色的蛊虫从内爬了出来。 蛊虫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在他的手里不断挣扎左右扭动。 云锦瞪大双眼,脸上血色全无! 母蛊亡,子蛊死。 赵九渊这是要她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