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的粮食全领走了,你就这么没思想觉悟,见不得群众好吗?” 谢雪枝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说道:“少珩,我没事的,别这么说许同志。”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许惠安忽地笑了一下。 她轻轻说道:“我说简单处理,是因为我刚来的时候也经常被各种东西伤到,是我以己度人了。” “还有粮食,我留了一半,如果你看了我的纸条,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迟少珩包扎得那么仔细,许惠安等他包好了,才道。 “不能包扎起来,铁锹上如果有锈,这样更容易破伤风。” “破伤风?!”谢雪枝失声叫道。 迟少珩立即道:“我叫人把你送回军区去,打破伤风疫苗。” 不多时,一辆军用小卡车开来,将谢雪枝送了回去。 等人走了,迟少珩才看向许惠安:“抱歉,刚刚是我太着急了。” 许惠安摇摇头,缓缓说道:“关心则乱,我理解。” 她理解,而且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迟少珩不肯写的离婚申请,她来写。 第8章 之后几天,清理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许惠安和迟少珩很少有交谈,只是时不时在地里和村里的食堂遇上。 她匆匆而过,一言不发。 一天晚上,许惠安路过村书记的屋子时,听见了迟少珩的声音。 “村书记,修水渠的要紧物资到这边了,但是后半程没人运送,前几天卡车又送了伤员回去,我想借一下村里的马……” 村书记为难地回绝道:“不是我不想借,只是……那是村里唯一的一匹马了,三天之后村里也有个要紧的单,要把水果运到市里去。” 许惠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大叔,我做担保,他一定会按时回来。” 屋里的两个男人都惊讶地望向她。 村书记反应过来,迟疑着说:“既然有小许老师担保,同志,我愿意借给你。” 迟少珩立即一行礼:“三天之内,我一定回来,不会耽误村里的生意。” 夜色中,迟少珩骑着马疾驰而去。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是村里准备交货的时候了。 迟少珩却没回来。 村民们只能用牛驮着送,最后都哭丧着脸回来,说上半年仅存的收成在路上全烂了。 许惠安心里难受极了。 她主动到了村书记的办公室。 “唉,小许老师啊,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面对愁眉苦脸的村书记,她说:“书记,咱们村的损失,我会承担的……” 村书记连连叹气。1 许惠安心里更难受:“每个月发了工资,我都会把钱送来。” 刚出村书记办公室,许惠安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很快就到了村口。 许惠安心里憋了一口气,想质问迟少珩为什么没有守时。 结果冲到村口,却发现骑马来的人不是迟少珩。 那人下了马,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来晚了。” 许惠安心一沉,问道:“迟少珩人呢?”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了。 “副营长在医院陪谢雪枝同志呢。” 这一瞬间,许惠安感觉自己胸口中憋闷的那口气,忽地就散了。 “我知道了,谢谢。”许惠安勉强冲那人笑了一下,“你把马牵回去吧。” 回到村里,许惠安却发现这些天愁眉苦脸的村民突然都变得十分振奋。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突然接到上级告示。 说专家勘测过村庄周围的土地,非常适合种植棉花,会派遣部队常驻,开垦荒地建造棉厂。 点对点成线,带动周边经济的发展。 建设部队的人还没过来,纺织厂的人就先过来安置仓库了。 村支书觉得仓库工作比地里轻松,便安排许惠安往那儿去帮忙。 没想到纺织厂派来的人居然是谢雪枝。 刚碰面,谢雪枝就冲许惠安挑衅一笑,语气却相当柔弱:“听说少珩为了照顾我,把村里的马送迟了,不好意思啊许同志,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 许惠安已经开始厌倦她阴阳怪气地说话,直接道:“你要心里觉得亏欠,就替村里把上半年的损失承担了吧。” 谢雪枝浑身一僵,旁边的女工“嘿”了一声:“雪枝同志都道歉了,你怎么还斤斤计较的,人孤儿寡母的,哪来的钱给你们村填窟窿!” 许惠安面无表情地说:“上级说了,边疆各处要共同发展,你可别说什么分裂的话。” 一番话将几人唬住,没人敢再吱声。 几天后,许惠安交接完工作,不出所料就遇上了迟少珩来兴师问罪。 男人拧着眉,高大的身躯拦在许惠安面前。 “听雪枝同志说,你要把村子里的损失扣她头上?” 许惠安觉得疲惫非常,只想叹气。 重生这么多天以来,她感觉自己和迟少珩不管说什么,都是关于谢雪枝。 她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们均摊损失也行。” 迟少珩看她这副样子,感觉陌生又新奇。 最终他揉了揉眉心,妥协道:“算了,我也不是要来跟你吵架的。” “村里的损失,我会承担,你别再去找雪枝同志的麻烦。” 许惠安只觉喉间一阵翻滚。 她点点头,不想再说什么,却又听迟少珩道。 “还有,你不该留在这儿,明天就回家属院去。” 许惠安脚步顿住。 她抬起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忽地露出一个带点讥讽的笑:“如今你要和谢雪枝待在这儿了,就打算把我赶回去了吗?” 迟少珩脸色一变,随即语气变冷。 “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残废,待在这儿能做什么?” 第9章 许惠安头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心口确实一阵猛烈刺痛。 她嘴唇颤抖着挤出两字:“残废?” 许惠安不敢相信这两个字竟是从迟少珩嘴里说出来的。 两年前,她为了将昏迷的迟少珩拖出火海,自己的腿却在突如其来的爆炸中落下终身残疾。 皮肉会愈合,筋骨会重建,她却始终生活在阴影下。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字会被迟少珩说出来。 他亲手撕开了许惠安一直不愿面对的现实,鲜血淋漓的。 原来,迟少珩的心里也是看不起她的…… 她眼中含泪,自嘲一笑:“也是,要不是我这个残废,你和谢雪枝现在该好好在一起了吧……” 迟少珩脸色也变了:“惠安,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惠安却不肯停:“因为我变成残废,所以即便不喜欢我也要负责娶我;因为娶了我,所以你自从结婚后就越来越沉默;所以你申请调到边疆,早出晚归就为了不看见我……” 迟少珩再听不下去,厉声打断许惠安:“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许惠安脸上淌下泪来,果真没再说了。 一时周围都安静下来。 只有她看着迟少珩的眼神依旧那么明亮。 良久,许惠安情绪平静了,声音沙哑,却很坚定。 “迟少珩,我以前从没后悔为了救你变成残废,现在,我倒宁愿没遇见过你。” 她说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头也没回。 迟少珩忘了言语,怔怔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 …… 不多时,建设部队的开垦工作开始。 部队休息的中午或者晚上,迟少珩都会来找许惠安。 有时候是几本书,有时候是她喜欢吃的糕点。 小时候,迟少珩惹她生气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把戏,屡试不爽。 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这些东西,许惠安动都没动过。 荒地开垦和灾后重建都稳中有序地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