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风雨同舟,不离不弃,如今竟孤零零被这两人抛弃。 楚洋这一病,庆国公府里的一人倒是自由了许多。 连日来,司马景总是与沈若云不期而遇,偶遇的频率之高,连沈若云都感到不可思议。 前世的记忆里,她与庆国公府的两兄弟并无私交纠葛,而今重生归来,本是因司马淇的主动介入,他俩才有了交集,至于司马景,仅屈指可数的几次照面而已。 这日,司马景又在街角将沈若云的马车拦下,轻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二小姐可否容我方便,共赴一程?” 沈若云闻言秀眉微蹙,她心中虽有不悦,面上却保持着应有的礼数,一则他为太子所用,二则他是司马淇兄长。 之前每一次的拒绝,司马景都充耳不闻,径自掀帘而入,那份从容自若,与司马淇如出一辙,让人难以置喙。 两人本就不熟,也无话可说,一番无声沉默后,沈若云终是忍无可忍,心中的不耐如潮水般涌来:“司马大人,近日来,你我偶遇频繁,怕是事出有因,若真有话要说,何不直截了当,免去这诸多不必要的周旋?” 司马景的面容覆着一层病态的苍白,周身萦绕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他轻声细语道:“不过是一场偶遇,二小姐不必多想,咳咳……” 随之而来的轻咳,更让他的脸色在苍白中添了几分羸弱之感。 作为他国质子那些年,生活清寒简朴,身子落下了病根,即便如今重归故土,得以精心调养,也未曾将从前的亏虚补回来。 “司马大人此言,只怕连孩童也哄骗不过,更遑论在此自欺欺人?”一旁的梁艺薇终是忍不住,眉头紧锁,脸色也沉了下来,显然是对他刻意掩饰的言辞感到不满。 于是,司马景不再有所保留,他坦诚道出自己对叶乔一深藏已久的倾慕之情,言辞间透露出对她现状的深切忧虑与不忍。 望着那昔日清冷贵女,如今却似陷入泥沼,他的心疼溢于言表,字字铿锵,欲将她从苦海中拉回。 沈若云闻言,心中自是半信半疑,她的目光如炬,看透司马景的担忧与哀伤,皆是浮于表面。 然而,她并未急于拆穿这谎言,反而顺着他的话锋,询问他意欲何为,要以何策解救那迷途的羔羊。 司马景仿佛胸有成竹,提出了一个大胆而微妙的计划——以自身之姿色为饵,施展一记美男计,引领她重走光明之路。 结果不言自明,任凭司马景在叶乔一的府邸前徘徊往复,连脚下的青石板路都悄然间踩碎数片,始终未能换来叶乔一那轻轻的一瞥。 面对这般结局,司马景的心境稍显落寞,本就羸弱的身影在残日的余光中拉出一道寂寥的影子,脆弱得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一般。 沈若云与梁艺薇,心中早已预见此番情景,对于司马景那莫名的自信,不禁暗自鄙夷,却也未露声色。 美男计这招,自然只有宋序这等天资尊容才能胜任! 凭他是谁,终归不过是一介身躯羸弱、风都能轻易穿透的弱男子罢了。 司马景受此挫败,独自蜷缩于马车一隅沉默良久,周身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委屈与不甘。 直到梁府那些莺莺燕燕,带着辱骂与训斥打上门来,他的面容上才勉强挤出一丝血色。 只见他轻倚车窗,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味盎然的光芒,仿佛正观赏着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脸上丝毫不见对叶乔一的担忧之色。 梁员外深谙府中妾侍们的性情,心知一旦叶乔一的居所被发现,她们必会按捺不住,亲自登门问罪,届时定会掀起一番波澜,弄的人尽皆知满城风雨。 为了护得心上人一方静谧,他未雨绸缪,广招仆役小厮,将府邸内外打点得周密无虞。 而那些妾侍们,亦非等闲之辈,深知此行不易,故而个个都是有备而来,身后跟着一群精悍的护卫,气势汹汹,誓要向叶乔一讨个说法。 叶乔一哪敢露面,连忙吩咐下人将府门紧锁,沈若云差遣了木冬,大摇大摆地将府邸后门轻轻旋开。 一时间,府邸内外,责骂声,棍棒交击声,哭天喊地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一场十足的闹剧。 两派人马,皆是不遗余力,却也未能占到丝毫便宜,只留下一片凄惨的狼藉与满心的愤懑。 沈若云早已预料到此番场景,为添几分雅兴,诚邀了一支名动一方的戏班子。 为确保这场视觉盛宴的每一分细腻都能精准落入班主眼底,沈若云更是细心至极,亲自吩咐匠人于最佳观赏之处搭设桌椅,既显尊贵又不失雅致,仿佛置身戏中,分毫不差地将这场“闹剧”的精髓悉数捕捉。 而后这戏班子一夜无眠,犹如神来之笔斟酌出一台好戏,不惜倾囊而出,广邀四方名角,誓要弄出一台绝世好戏。 沈若云还觉不够,命黑翊卫奔波于街头巷尾,戏帖如同春日柳絮,纷飞于京都的每一条街巷,每一个角落,将叶乔一与梁员外那桩见不得光的丑事,彻底晾晒于光天化日之下,瞬间成了百姓唇齿间津津乐道的谈资,茶余饭后烟火气里的唏嘘与嘲讽。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暴,梁艺薇面上波澜不惊,仿佛秋水无痕,母亲的嫁妆都没了,要脸面有何用! 梁员外虽对叶乔一宠爱有加视若珍宝,骨子里却深谙颜面之重,此番私情不慎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心绪间难免泛起层层怒澜。 他虽怒火中烧,却难以割舍那份温柔乡,气急之下,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将矛头对准了叶乔一那忠厚老实的夫君。 若此人不在,叶乔一便能顺理成章地伴他左右。 沈若云千算万算,独独未曾料及此节,待她后知后觉时,宋序已将残局安排得井井有条,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于她闺房之中,惬意的等着她谄媚逢迎。 第82章 鱼市绮梦:贩夫之妻与那首富之间不得不细品的苟且事! 沈府之内,沈老爷面对太子的不期而至,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暗自思量。 这几日自家千金仿佛脱胎换骨,往东宫去的次数少之又少,按常理,以太子对千金的关切之情,理应早有动作,而却能隐忍至今,实在令人遐想连篇。 他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忧虑,担心太子对女儿的情意是否已不如往昔那般深厚,于是他将这份忧虑化作对沈若云的一连串赞誉。 而宋序,心思早已飘远,他满心只想尽快步入沈若云的闺房,静候她的归来。 沈母瞧出宋序的心不在焉,拉住了滔滔不绝的丈夫,借口说沈宏尘近日来心绪不宁神志不清,恐忽然跑出来冲撞了他,这才如了他的愿。 沈若云的闺房他并非第一次来,回想过往,好似每次都是带着仓促与愤懑进来,又在怒潮中匆匆离去,未曾有片刻闲暇,去细细品味这方寸间的温婉与雅致。 跨过门槛,一抹未完成的柔情映入眼帘——茶几上,一对鸳鸯枕巾半绣未成,针脚间透露出一丝笨拙韵味,显然那刺绣的手艺未见丝毫长进。 季白见那枕巾上憨态可掬的旱鸭子很是眼熟,与宋序随身佩戴的那个荷包上的如出一辙,心中暗自思忖,这二小姐的爱好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