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的小不点,安镇雄心底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他妻子逝世得早,两个女儿嫁人之后回来的次数也不多,只有逢年过节才见上一面,再加上他公事繁忙,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一个人了。 如今突然多了个小不点在等着他回来,冷冰冰的城堡顿时有了几分烟火气,有种家的感觉。 安镇雄正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中,结果,安辞冷不丁来了一句,“外公,我们家是不是很穷啊?” 安镇雄一愣,“什么?” “我们家是不是要破产了?”安辞奶声奶气地说,“我们以后是不是只能吃白米饭和红薯了?” “?” 安镇雄面露不解,皱了皱眉头。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从哪里听来这些的?”他语气尽量温和。 安辞摇头,“是小辞自己看到的。” 听到这话,安镇雄更懵圈了,“你看到什么了?” 红姨走过来,解释道,“家主,是这样的,小少爷出去散步的时候经过训练场,好奇就进去看了一下。” “你们去训练场了?”安镇雄惊讶,下意识地看向怀里的小外孙,“小辞不害怕吗?” 安辞歪着头,佯装疑惑,“为什么要害怕,里面又没有老虎。” 安镇雄一时竟无言以对。 红姨说,“我们进去的时候,训练场刚好是休息时间。” 安镇雄恍然,然而安辞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突变。 “里面的大哥哥好可怜,只能吃白米饭和红薯,而且菜里只有一片肉。”说着,安辞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很小很小的肉,都不够小辞吃的。” 安镇雄越听越糊涂,目光询问地看向红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姨正了正脸色,将在训练场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听完,安镇雄沉了脸色,眸底闪过一抹怒意。 在他眼皮底下还敢玩中饱私囊这些招数,看来一个两个都是要钱不要命了。 活腻歪了。 他俯身把安辞放下,摸了摸她的头,“小辞,你先去吃饭,外公打个电话。” “等外公一起吃。” 话落,她转身爬上沙发乖乖坐着。 安镇雄看了她一眼,脸色缓了缓,拿出手机走到外面打电话。 红姨收回目光,转身去准备晚餐。 安辞心不在焉地看着动画片,余光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片刻,安镇雄面无表情地回来了。 安辞也不怕,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然后凑到他身边。 抓住他带着厚茧的大手,“外公,别生气。” 安镇雄低眸看着她,眼中的冷意褪去,“小辞从哪里看出外公生气的?” 安辞举起手碰了下他的眉心,“这里。” 安镇雄一怔。 随即,他哈哈大笑,抬手揉了揉她脑袋,“小机灵鬼。” 胆子大这一点,倒是有几分随了她母亲。 …… 翌日,安辞是被一道雷声给惊醒的。 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她顿时没了睡意,懒洋洋地卷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原来赖床的感觉竟然这么的爽…… 突然房门被打开,红姨快步走进来。 光线昏暗,她看到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一团,以为安辞是被雷声吓到了,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小少主别怕,只是打雷而已,不怕不怕哈。”她轻声安抚道。 “红姨在这,没事的。” 这哄孩子的语气是咋回事? 安辞哭笑不得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对上红姨担心的目光,她咧嘴一笑,“红姨,我没害怕。” 触及她脸上的笑,红姨面露错愕,“那你刚才……” “我睡不着有点无聊。”安辞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现在几点了?” 确认她没被吓到,红姨松了口气,“五点半。” 安辞一听才五点半,考虑着要不要补个回笼觉,下一秒就隐约听到外面有哨子声,断断续续的。 训练场这么早就开始训练了? 不对啊,训练场离这边很远,哨子声再大也不可能传到这边来。 “红姨,外面哪来的哨子声?” 口哨声? 红姨愣了几秒,突然想到什么,她说,“应该是表少爷他们在晨练。” 闻言,安辞瞪大了眼,“这么大的雨,还在外面晨练?” 红姨点头,“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不管刮风下雨,表少爷他们都得出来晨练。” “晨练多长时间?” “五点开始,六点半结束。” “……” 五点就起来晨练? 要不要这么卷的? 安辞跳下床,穿上拖鞋,从抽屉里翻出一副望远镜,蹬蹬地跑到落地窗那边。 “小少主,你这是要干什么?”红姨看得一头雾水。 “我看看他们晨练。”安辞推开落地窗走到外面,举起望远镜凑到眼前。 细如密雨迎面袭来,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看到了不远处冒着风雨在跑圈的少年少女们。 七个人穿着不同颜色的运动服,外面罩着一个半透明雨衣,仿佛一道移动的彩虹,还挺好看。 安辞眼角的肌肉狠狠一抽,突然想到一句话——搞死自己,卷死别人。 她没记错的话,这几个表哥表姐里,最大的才十岁吧。 “小少主,赶紧把外套穿上,别着凉了。”红姨拿着件外套出来,连忙给她套上。 安辞配合地把手伸进袖子里,试探地问,“红姨,我以后该不会也要和他们一样晨练吧?” 红姨忙着给她穿衣服,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下意识地应着,“那是自然,等小少主你去那栋蓝色城堡上课,就得跟着表少爷他们一起晨练了。” “……” 安辞石化。 有木有搞错。 这不是为难小孩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脑子飞快运转想着怎么才能躲掉这可怕的晨练。 红姨道,“小少主,这风越来越大了,我们先进去吧。” 安辞“嗯”了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