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起来,牛姐就做好早饭,摆在餐桌上。
“牛姐,如果早上时间合适,让楠楠下来吃吧,省的你两边做。如果可以,我还可以顺路送她上学。” 牛姐不想给她添麻烦,“叛逆期的小孩子,烦人的狠,别给你添麻烦。” 芦苇淡淡地笑着,“没事,一脚油门的事。就这么定了,早上就在这吃。” 牛姐道了谢,芦苇看的出来,她也轻松不少。 临出门前,楠楠在地下车库等她,芦苇忽然想到什么。 对着牛姐说了句话,然后乘着电梯下楼去了。 她的包里放着一个盲盒,早上出门前特意拿的。 “给,每天一个惊喜。” 不知怎的,芦苇看到楠楠就想到了她一直资助贫困山区的那群孩子。 芦家如日中天时,她想做黄蓉那般智勇双全的侠女,匡扶正义,达济天下。 当初她凭着本心,用自己结余的零花钱开始资助他们。 这个习惯,至今未改。只不过,相较那时芦明知的帮忙,金额少了许多。 她的房间里,孩子们的来信,她全收着。歪七扭八的字体,还有那些一知半解的画。 每每人生绝望时,这些都是指引她前路的荧光灯带。 楠楠话还是少,问什么就简单的回什么,绝不主动搭话。 在学校门口,芦苇叫住她。“下午几点下课,我看时间合适不,顺路接你回家。” 楠楠有些紧张,眼睛不住地看着校门口的学生。“六点。” 声音很轻,说的也很快。说完,就下了车。 芦苇察觉出些许不对,本想逗留一会儿,谁曾想被校门口的保安赶走了。 七莘路支行门口,一如既往忙碌的早晨。 她的车刚停好,就看到刚从对面走过来的黄海。 “啧啧啧,这车位真便利。” 芦苇锁车,没理他那满嘴酸话。 “听说了吗?”黄海声音低了些。 她向来不喜行里的八卦,除了黄海,也很少有人主动跟她讲八卦。 “事业部的一个女同事,被揍了。” 芦苇抬头瞟了一眼,“难道也是印着唇印的名片?” 黄海拉着她远离电梯,走上楼梯。“一小段视频,在酒店学习的视频。” 这年头,小三挑衅正妻的事情不少见,说实话,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几个身上是干净的。 就像芦苇自己,还不是靠着孟长津这个金主爸爸。 两人说着走到办公室,她那办公桌上,放着一束满天星。 “哟,今天不送玫瑰了?” 钟星纬去非洲后,除了周末不上班,每日送花,从不间断。 芦苇说了几次,他都不听。 最后以拉黑威胁,这才把频次降下来。谁知道,这又开始了。 芦苇面无表情地把花扔在脚下,滑落的卡片掀翻在地。 她俯身捡起来,才知道今日这花送的另有他人。 梁海棠刚走进办公室,拿着手机也一声尖叫。“衡江的大新闻,孟秦两家订婚,场地都出来了。” 芦苇心头一紧,手中捏着的卡片,瞬间起了褶皱。 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灼热着她的眼睛。 黄海也在看,敲着她的桌面,还想跟她探讨几句。看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芦苇回神,耸耸肩,“大姨妈造访,闲人勿扰,不要自己找骂。” 说完,她拿着手机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最里侧的隔间,她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搜了搜。 帝景酒店,顶层。 三日后,一场狂欢盛宴。今日,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装扮的鲜花都是海外空运过来的,更别提其他的。 甚至还有媒体把孟长津的照片和秦笑樱P在一起,般配养眼。 芦苇在难受什么呢? 明知这天早晚会来,怎么在这会儿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像,你早就习惯生活中有这么个人存在。突然他断崖式的失联,这种茫然错乱,这种严重的不适感,就是戒断反应。 孟长津有了自己的生活,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往前走了。 周子晋回国,创业的公司就在启江集团附近。 恒华大厦,她查过。 那她在银行这份工作,可以辞掉了。 她的专业简历,可以在周子晋新筹建的公司,轻松面试到一份不需要跟周子晋面打交道的工作。 芦家当年的事,好容易把这些人全部入场到位,她也该做回自己了。 梁海棠还是那样,尖酸刻薄的对她。原来的芦苇不惯着她,全都是加倍的怼回去。 今日不同,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这点乐趣,芦苇也看不上了。 “梁海棠,珍惜这日子吧,不多了。” 她这话说的轻松,办公室的人也搞不懂到底是谁要走。 还没到下班时间,芦苇想起楠楠早上的状态,提前开溜。 卡着六点的时间,刚好到校门口。 果然不出所料,有几个女生控着楠楠。那样子,可不像好朋友。 校园霸凌,芦苇想到这个词。 这个她上学时绝不了解是何意的词。 她利落地把头发扎起来,补了个大红的口红,有些小太妹那劲儿。 潇洒地倚着车子,叫了声楠楠。 楠楠听到她的声音,眼底瞬间升起一抹喜色。 芦苇笑着,自己真来对了。 她大步走向前,拉着楠楠的胳膊,把人拽过来。 “都是你同学啊?”她邪魅着问。 “那巧了不是,走吧,我请你们吃麦当劳。”芦苇戴起墨镜,推着她们几个上了车。 走了三个路口,芦苇故意把车停的远些。 几个小姑娘点餐后,芦苇指着空位置,“去坐,我付钱。” 说罢,摸了摸口袋,呀了一声。 “楠楠,你去车里把扶手处放着的手机拿过来。”车钥匙递给她,楠楠哦了一声,就跑开了。 芦苇跟柜台里面的服务生说了句话,拿了几张纸巾朝着那三个女孩走过去。 高脚桌旁,她站在那打量面前三个人。 “我时间有限,不跟你们兜圈子。”芦苇把手机打开,屏幕里是个打篮球的少年。 “他,认识吗?” 中间的长发女孩很是兴奋,“钟嘉文,这是钟嘉文。” 芦苇收回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 “小姑,怎么了?” “没事,跟你学校的几个女学生挺投缘。” 芦苇挂断手机,“听出谁了吧?我是钟嘉文小姑,他总吹牛说自己在学校是老大,说一不二。你说,我要拜托他帮我照顾楠楠,那么,凡是欺负楠楠的人,他会怎么办呢?” 她观察着对面三人的表情,话没一下子讲完,低头欣赏着自己的美甲。 “他总说不打女人,家里从小教育他不能打女人。可如果他说讨厌谁的话,那人还能在学校立足吗?” 到底是高中生,不经吓。 她话没说完,对面三个女孩就忙着要走。 芦苇那句坐下还没说出口,就被背后的声音抢了先。 “坐下,我老大让你们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