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堵得皇后说不出话来,还是傅言洲开口道:“上次秋闱,四殿下有勇有谋,解决了危机,许这次四殿下还有智谋。” 皇上听了这话,思量了片刻,看向四殿下问:“眼下最紧急的是南州三路大军催要粮饷一事,你可有解决之法?” 四殿下挺直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南州暴乱已平,为防死灰复燃,留下一些兵力确实有必要,只是实在用不着三路大军都留下。” 皇上哼了一声,“那你说让哪路大军留下?哪两路撤走?” 四殿下默了一下,道:“依儿臣之见,在此次暴乱中,三路大军都出了力,如今暴乱已平,三路大军都该回驻地修整才是。不若派虎贲将军张成去南州,只要将南州残余军力收编,足可。” 显然这张成是四皇子的人。 上官胥道:“张将军年事已高而南州局势还不稳,倒不如留中原军。” 又有人提议留西北军,说是相较中原和镇北,西北更近,更为方便一些。 只这一事,各大臣们意见相左,言辞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皇上烦不胜烦了,奈何粮饷一事已迫在眉头,必须拿定个主意。他看秦晟瑞,这草包先是胸有成竹,眼见朝臣更有主张,哪一方都不示弱,越争论越激烈,当下便默默萎了。 而傅言洲坐在那儿,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加气人。 “皇上,安庆王督办燕州府台受贿一案,案情已经收尾,安庆王马上要回京了。”这时一官员站出来,“军饷确实不能耽搁,可南州远在千里之外,形势到底如何,其实我们并不太清楚,不若派安庆王去一趟南州,此棘手之事交给他去处理。” 上官胥适时道:“若安庆王不能妥善解决此事,也当受到重罚。” 皇上垂眸,撤走哪路大军都会得罪人,让秦飞时去处理这麻烦,他也就惹上麻烦了。 皇上正要拍板,这时有侍卫匆匆来报,说是在南州的中原军和西北军有加急文书。 “莫不又是催要粮饷的?”皇上皱眉道。 其他大臣也以为时,可当上官胥接过文书打开,脸色不由一变。 “皇上,南……南州下雪了……” 皇上只当自己听错了,“下什么?” “下雪,大暴雪。” 这下不止皇上,所有人都听清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上官胥看了中原军送来的加急文书又看了西北军送来的,两封说的都是一个事,南州下了大暴雪。 傅言洲也吃了一惊,忙去看沈惜棠,见她低头冲自己得意一笑,那表情分明是:看我算的准吧! “南州四季没有冷的时候,怎么可能下雪!” “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天儿太热,不少将士热伤风了?” “若真下雪了,那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怪事。” 皇上皱起眉头,“他们都怎么说?” 上官胥沉了口气,“这场雪下得很大,南州一夜之间骤冷,两军都没有准备御寒之物,有不少将士冻死,他们请皇上恩准撤离南州。” 皇上面带疑惑:“镇北军呢?莫不他们不怕冷?” 傅言洲此时开口道:“镇北前些日子往南州送了一批棉衣,本是多余的,不想竟派上用场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没话说了,各方斗智斗勇却不敌老天爷抽一次疯,紧密筹谋也比不过傅言洲随口一句多余。 皇上揉了揉额头,“既如此便留下镇北军,其他两路大军都撤回去吧。” 南州由镇北军驻守,等同于成了傅言洲的地盘。 好大一块肥肉,便这般出人意料的被傅言洲吞进去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 反将一军 南州军饷一事得到解决,皇上眉头终于皱的不那么紧了。只是南州百年间没有下过雪,只期望这次暴雪能早点过去,别酿成天灾。 他坐回椅子上,翻看着桌上的奏折。 “成州修堤需十万两银子,但朕记得前年他们刚修过一次,这一次倒不必大修,由他们成州府自行筹资吧。他们成州茶业贸易繁荣,便加征上茶税吧。” 皇上看过后,将折子扔到一边,又翻开另一道折子。 “南州上万流民涌入安州,安州要朝廷给救济银。”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将折子合上了,“告诉安州,他们能接收多少接收多少,接受不了的遣回南州。” “皇上,南州正在下暴雪……”一官员提醒,这些流民的家园已经被毁了,此时回到冰天雪地的南州,哪有活路。 皇上睨了那官员一眼,喝了一声:“南州之乱切不能殃祸其他地方,这点道理你都不知?” 那官员被训了一句,当下不敢再开口。 皇上看折子很快,翻开一本,便立马能说出解决之法,只是越说,下面官员脸色越青。这般又粗暴又简单的方式,哪能解决问题,只会留下隐患,眼下看不出来,慢慢隐患越来越大就会爆发。便如南州暴乱,便是这般积小成大的。 皇上本身就烦躁,根本不容其他官员有不同意见。 他又拿起一本,只看了一眼,眉头倏地皱紧,拿起来就朝皇后砸了过去。皇后本就在旁边,这奏折准准的砸到了她身上。 她先愣了一愣,随即看向皇上,一脸不解。 “皇上……” “国库吃紧,南州下暴雪,一些地方百姓食不果腹,枉你还是国母,不说体恤百姓,竟在这时候还铺张浪费!” 这话说得极重,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皇后忙跪下,道:“皇上,臣妾惶恐,但确实不知犯了什么错。” “你要大肆筹办千秋节?” “这……”皇后一怔,下意识朝沈惜棠那儿看了一眼,见她端手站在那儿,见她看过来,冲她勾唇一笑。 她是没想到她办个生辰,居然还写到折子上了。 “再过不久是臣妾的生辰,按着往年惯例,他们下面人筹备就是,也不知谁写了个折子,打扰皇上清修,用心实在可憎。”她意有所指道。 沈惜棠不是朝臣,写不了折子,那只能是傅言洲了。 皇上怒喝一声,“户部递上来的折子,竟要挪明年开春的种粮银给你筹办千秋节!” 皇后瞪大眼睛,“这……这臣妾不知道啊……臣妾将秋千节交由镇北王妃她……” “竟要建迎仙台,花费十万余两,朕看你这么想当神仙,干脆出家算了。” “迎仙台?”皇后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惜棠,而她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皇后还是去紫云庵好好修身养性吧!” “皇上……”皇后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指着沈惜棠,想说都是她的主意,可要办寿辰的是她,一时却有些说不清。 她只是想为难沈惜棠,却没想被她反将一军。 “娘娘,地上凉,妾身扶您起来。”沈惜棠上前将皇后扶起,“皇后您去紫云庵,一来反省自身,二来为皇上祈福,三来求佛祖保佑咱大荣国泰民安。皇上会念您的好,百姓也会念您的好的。” “分明是你!”皇后气的咬牙。 沈惜棠凑过去,小声说了一句:“我在给您找台阶,您就别犟着了,不然丢脸的是您。” 皇后侧头看皇上,见他神色极为不耐,显然她再开口,只会让他更不耐,解释也会变成狡辩。皇后推开沈惜棠的手,再瞪了她一眼。 “南州暴雪,百年难遇,臣妾自请去紫云庵为皇上为大荣百姓祈福。”皇后弯下腰咬着牙道。 皇上烦躁的挥了挥手,“皇后有这份心,朕很欣慰,去吧。” 皇后今日本是想推儿子一把,顺便瞧傅言洲的热闹,结果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话。她窝了一肚子火,也只能黑着脸出去了。 加急的折子一个个翻过去,皇上拿到最后一本,京兆府递的折子,说是近两日大雪,善念营又经了一场大火,善念营的人吃不饱穿不暖也没处安身,已经有冻死饿死的了,再不救助,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皇上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旁了,“善念营的事,京兆府看着办吧。” 如何看着办,京兆府尹李重头大的很。 “皇上,只怕这帮人会闹事……” “胆敢闹事,格杀勿论。” “可数百人,定会搅乱盛京城……” “行了,你们京兆府养的都是废物么,别让他们逃出来,这都做不到?” 李重一脸为难,还要说什么,这时一直在旁边打瞌睡的老亲王站了出来。他先干咳了两声,又看了一眼沈惜棠,有些不情愿的开口了。 “皇上,善念营这些人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总关着他们,朝廷还要额外给一份救济,倒不如将他们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