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姝从副驾驶座上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疏棠,“我以前没有觉得你这么好看啊!”
“???” “你化妆了吗?” “就涂了个口红而已啊。” 许疏棠被谢韫姝问得一脸懵。 只是去参加一场拍卖会而已,应该不需要化妆,隆重出席吧。 谢韫礼的目光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瞬,那抹鲜艳的红,在她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也仅仅只是这一瞬的停留,就像是被烫到了似地,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许疏棠见两人同时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不由地开口询问,“需要化妆吗,这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吗,参加拍卖会还需要化浓妆?” “没有这样的规矩,也没有圈子,自在随性就好。”谢韫礼淡淡的嗓音适时响起,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许疏棠心头的疑虑。 她侧眸,看向身侧端正坐姿的男人,想起一件事,“韫礼哥哥。” “嗯?” 许疏棠伸出皓白的手指拂动了一下自己的耳环,“刚才就是因为伯母想让我戴上这一整套翡翠首饰,才耽误了一点时间。” 一整套首饰包括耳环,项链和手链,现在全部被她戴在身上。 她继续说,“伯母说奶奶的镯子和翡翠手链比较相配,建议我偶数日戴手链,单数日戴手表,雨露均沾。” “这样的安排也很合理。”谢韫礼沉默了片刻,忽然悠悠地开口,“不知道有没有男士款的翡翠手链。” 许疏棠一时语塞,脑袋有点宕机。 谢韫姝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应该没有吧,但是翡翠扳指倒是有。” 她哥哥真是的,什么都想整一套情侣款,也不看合适不合适。 车子启动,向西林酒店开去。 * 笼罩在黄昏霞光里的西林酒店,灯火璀璨。 顾沉停稳车子后,降下车窗,静静地看着前方被夕阳镀上金黄的汀水湖面。 说来也有趣,这什么慈善拍卖会,他是临时兴起决定来的,反而比那两个有备而来的人要早到许多。 车位旁的空地上停入了一辆奔驰车,副驾上的车门打开,下来一道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温言。 倒是行动迅速,这么快就拿着他的钱去提车了。 顾沉冷嗤一声,盯着她看了几眼,直到温言感受到那股视线,朝他的方向望过来。 袅娜的身姿顿时微微一僵,步子也顿住了,寸步难前。 顾沉拇指与食指指腹摩挲,若有所思。 女人永远是这样,和你在一起时,装作一副眼里心里都是你的模样,一转身,又能拿着你的钱逍遥…… 与别的男人逍遥快活。 没有谁是例外的。 宁悦音如此,方瑶也是分手不到半年,就转身与别人订婚了。 至于许疏棠,更是一副故作深情的假惺惺。 没有人非他不可,也没有人为他坚定不移。 顾沉理了理身上的西服,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温言慌乱地后退一步,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准备离开,身侧的男人却停着不走了。 “顾总,别来无恙。” 和顾沉打招呼的男人,是瀚宇的一个合作伙伴。 温言心虚,视线低下,害怕撞上顾沉的视线,她记得这一周,他并没有来参加慈善拍卖会的行程。 这样恰好撞上,未免尴尬。 虽说两人分开了,但让顾沉瞧见自己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怕是tຊ彻底断了两人之间的任何可能了。 现在,她还要担心顾沉会不会当着江涛的面,揶揄讽刺她几句。 如果这样,她在江涛面前立下的人设便要被戳破了。 事实上,温言纯属多虑,顾沉与江涛寒暄了几句,就没再说话了,他的目光在下车后,甚至分秒都未停留在她的身上。 江涛见顾沉聊天兴致不高,便知趣地带着温言向酒店里走去。 徐霁枫的车也到了,两人一起进了酒店。 “这颗春和景明裸石,就是韫礼今晚的目标。”珊瑚厅里,徐霁枫坐在位子上,翻看拍品手册,问顾沉,“你今晚的目标是什么?” “随便。” 顾沉也不知道许疏棠喜欢什么,送东西给她只是希望她乖乖回来,两人的关系能尽快缓和,至于送的礼物是什么并不重要。 徐霁枫以为他来拍卖会,是要讨周思绮的欢心,便认真劝他,“我觉得你将来的太太,十有八九就是周小姐了,还是要上心一点。” “你的目标又是什么?”顾沉反问。 徐霁枫往后翻了几页,指着一枚蝴蝶胸针,“我想拍下这枚蝴蝶胸针,很衬她。” “别挑太贵重的,小心对方不收。” “不贵重的话,会显得我心意不诚。”徐霁枫说,“韫礼说不能听你的,你的爱情经验只会把人往坑里带。” 顾沉微微沉着脸,咬了咬牙,“……他是不是总是在背后吐槽我?” “也没有,只是偶然提了一下,主要是我自己也觉得,你的经验应该不可取。” “怎么不可取?”顾沉不以为然,“他一个毫无恋爱经验,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才会把你往坑里带。” “你这些年一直在玩弄女人,我是真心实意在喜欢一个人的,所以……” “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会落得什么下场,我就是最惨痛的例子,你还不吸取教训?” 徐霁枫:“……” “女人而已,随意玩玩就好了,难不成还要死心塌地的去当舔狗?” 徐霁枫微微叹气,不想和他争辩。 顾沉被宁悦音伤害,是因为宁悦音就不是一个好女人。 他家姜雪可不是宁悦音那样的坏女人,当当舔狗怎么啦,舔到最后,一定会应有尽有。 顾沉这病,是真的越来越严重了,这些年他们都劝他忘记宁悦音,恢复正常生活,可是好像越劝,他就病得越来越严重。 依他看来,顾沉就应该去寺庙里清心寡欲地清修一段时间。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顾沉和徐霁枫同时转头看过去。 徐霁枫:“韫礼来了。” 顾沉的目光转向一旁,瞧见那抹日思夜想的倩影后,微微一愣。 或许是因为多日未见,又或者是她的欲擒故纵起了作用,今晚的许疏棠明明不着脂粉,那一袭月白却似乎要照进他心底里。 她确实是与众不同的。 今天来慈善拍卖的富家千金有不少,但她就是与众不同的。 许疏棠像是察觉到了顾沉直白的目光,也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谢韫姝偏头,疑惑地看向谢韫礼,“怎么顾渣也在?” “顾渣?”谢韫礼反应了一下,目光落在顾沉身上,“确实。” “确实。” 许疏棠应和了一句。 今晚在这里见到顾沉,除了意外,她已经不再有其他的愁绪。 刚回许家的那一年,她在一场宴会上与他重逢。 当时的宴客厅里,人声比此时嘈杂,宾客比今日更多,可她就是能在重重人影之中,一眼将他认出。 如今,这一抹光,已经黯淡消散。 于她眼中,他终究是变得与旁人无异了。 随着三人朝他们走过来,徐霁枫感慨起来,“这样的女孩也舍得分手,你究竟是想要什么样的?” 许疏棠不只与顾沉的那位白月光气质相似,家世和容貌明显还要更胜宁悦音一筹的。 “疏棠,你怎么来了?” 许疏棠看着数日未见的男人,温和地笑了一下,“小姝拉着我来的。” 顾沉恍神了片刻,她明明没有这样漂亮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美得这般动魄惊心。 数日以来的不安与烦躁,也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许疏棠特意与顾沉错开一个座位坐下,将空出来的位置留给了谢韫礼。 谢韫姝则坐在她的左侧。 谢韫礼拿了两份慈善晚会的拍品册,递给她们。 许疏棠翻开藏品册子,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蓝天基金会是由相关部门牵头,以蓝老先生的名义成立的,邀请社会各界人士参与。慈善拍卖会上会对一些名家收藏家的捐赠物进行拍卖,筹得的款项主要用于解决贫困地区儿童的学业和生活困难。” “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她认真地盯着谢韫礼,“这个基金会可靠吗,筹集的款项会专款专用到有困难的孩子身上吗?” 不等谢韫礼开口,徐霁枫便笑着说,“可靠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许疏棠向徐霁枫看过去,听到他说,“这个基金会已经成立了二十几年,账目和运作上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我母亲曾经也有过你这样的顾虑,后来就进入基金会,在里面担任了一些职务,发现基金会运作流程都很规范。” “霁枫的话,你可以相信。”谢韫礼说。 许疏棠放心下来,低头从包里找出手机,拨通嘉禾的电话。 “嘉禾,我现在在西林酒店这边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这场慈善拍卖会是由蓝天基金会组织,运作可靠,拍卖筹得的款项会用于解决贫困地区的儿童学业和生活困难。” “要多少?”许疏棠说的明明白白,温嘉禾自然清楚她准备要做什么。 “稍等一下。”她看着徐霁枫,谨慎地开口询问,“一百万的话,会不会连举牌的机会都没有?” 顾沉望过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要打脸充胖子。” 徐霁枫拍了一下顾沉,“别小瞧许小姐,就是一千万,一个亿,她也是能拿得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