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姜紫月贴着刀柄已经转换了方向,在姜念月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将刀尖狠狠扎进了自己腹部。 第八章 与此同时,房门大开,萧景行在下人的通传后匆匆而来。 姜紫月倒在血泊之中,不敢置信的看着姜念月。 “为什么……念月……” 与此同时,萧景行冷如寒霜般的眸子,顷刻变了颜色。 她从未见过萧景行如此震怒,眼神里的暗芒仿佛利刃,扎得姜念月千疮百孔。 姜紫月依偎在他的怀中,像只受伤的小兽。 “疼……景行哥哥,我好疼……” 萧景行抱着她仓皇离去,便走不忘安慰怀中的姜紫月。 “别怕,我在。”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别苑,如今人去楼空,只余姜念月一人。 可她知道,事情远还没有结束。 从姜紫月哭哭啼啼带着一大帮人进房门起,她的计划就开始了,而后下人故意激怒她,然后惶恐的去请萧景行,再亲眼撞见姜紫月倒在血破中,环环相扣,只把姜念月摁在死局中。 不多时,便有人来通传,请姜念月到主屋问话。 用的虽然是请字,可来通传的人,却是萧景行身边武艺同样高强的暗卫。 是怕她逃跑,还是怕她反抗? 可萧景行不知道,这辈子她绝不会背叛他。 即便当初早就知道姜紫月的目的,可为了不让萧景行伤心,当那致命一剑刺过来时,她仍旧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住。 杀手不能动情,一旦动情,便是将软肋呈给敌人,她深知这个道理,却还是破例了。 去主屋的路上,传话的同僚似乎觉得她可怜,竟然主动搭话。 “姜念月,你知不知道,此次主子传你是为何事?” 廊上冷风穿过,将姜念月的身影衬托得愈发纤瘦凄凉。 她如何不知,姜紫月在她的院子里出了事,此次去便是问罪。 “你也是命苦,分明和姜紫月小姐是一母同胞,却沦落到这种下场。” 姜念月脚步一滞,蓦然转身死死盯住来人的眼睛。 “你说什么?” 那人被她肃杀的眼神吓到,后退几步后缓缓开口道。 “你还不知?你是骁勇将军十几年前走丢的女儿,和姜紫月小姐乃一母同胞,否则你怎会和她长得如此相似。主子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领养你,这次姜紫月小姐中毒,主子便是叫你去给她换血的。”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哪个消息更震撼一些。 因为自己孤儿的身份,她不知吃了多少苦,所以当萧景行救下她,说会给她一个家时,她便倾尽了自己的真心。 可原来,自己的一腔真心,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他分明知道,自己有多渴望找到自己的家人,为了姜紫月,竟然能瞒了他整整十年。 行至主屋时,萧景行刚从姜紫月的房中出来,见到姜念月,他眸中一如既往的冷。 “紫月被你所伤,身中剧毒,如今必须以血还血方能救其性命,你与她血格相同,救下她便免你死罪。” 以血换血,乃是和阎王爷抢人,若是两人侥幸得救,给血之人余生也再不能恢复往日康健。 这是用她的命,分给姜紫月。 她压住内心的苦涩,沉沉开口。 “我若说,紫月受伤与我无关,主子可会信?” 他低沉的嗓音染了些许怒意。 “难道你想说紫月诬陷你?她是何虑舟种品性,我再清楚不过,你做错事还想狡辩,这些年我是如何教养你的?” 是她将自己看得太高,竟然妄想萧景行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话已至此,再多的解释也都没有必要。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主子。” 萧景行微微蹙眉,眼神晦暗难明。 “说。” 她终于有勇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眸:“我想问主子,这么多年,主子可曾寻到念月的亲生父母?” 夕阳被摇曳的梧桐扯得斑驳,他沉着眸,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未曾。” 第九章 这一瞬,她心中最后燃烧的小火苗,也彻底消失。 哀莫大于心死,她对于萧景行,对于这十多年的感情,已经无欲无求。 姜念月跪在地上,朝他恭敬有序的磕了三个响头。 “主子,此事结束,你我之间便两清了。” 她欠他的,其实早在替姜紫月挡下那一刀时便已经还清。 替身也好,主仆也罢,恩恩怨怨,几番纠缠,不过是黄粱梦一场罢了。 她起身跌跌撞撞走向里间的屋子,推开门时君莫离正皱眉不展的给姜紫月施针,难得见他面容如此凝重,看样子姜紫月的确伤得很重。 当日她捅伤自己,大抵只是想让萧景行将自己驱赶出府,却没想到匕首上被人抹了剧毒,她这一刀,险些让她与萧景行阴阳相隔。 姜念月不太想再去和她计较是非对错,她这一生,原本就是不值得。 在姜紫月被娇养在闺中的时候,她正挥剑一刀斩下敌人首级,这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血腥。 合衣躺在姜紫月身边时,君莫离眼眸不忍的看着她。 “念月,换血之痛,更甚过换皮,血液渗透进你四肢百骸,疼痛也随之深入肺腑,你可忍得住?” 她昔日的凌厉荡然无存,只剩超然的平静。 “我还有什么受不住的。” 君莫离眉头拧成川字:“此次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中途遇险,你与紫月只能活一人,我不知该作何选择。” 姜念月偏头看了一眼昏睡的姜紫月,想着若是她死了,萧景行只怕也去了半条命。 “救她吧。” 屋内阴风阵阵,君莫离眼中皆是痛意,“你可还有话要对主子说?” 这,是要让她说遗言的意思了。 姜念月神色飘忽,耳边皆是十五岁那年,萧景行朝她伸出手时,温柔至极的言语。 “从今往后,王府便是你的家,我,便是你的家人。” 她将眼泪逼退,释然一笑:“没有,我对他,无话可说。” “这一生,念月无怨,亦无悔。” 此时,窗外开得最艳的那朵海棠,败了。 萧景行站在长廊上,目光不偏不倚的落上那掉落在地的海棠花瓣。 他记得,姜念月最爱的花,便是海棠。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站在海棠树下,看着那开得灿烂的海棠花瓣,一片一片的凋落。 如今正是六月,早已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了。 寒意阵阵,萧景行不愿再看,转身的同时,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是查到了那日埋伏姜小姐和姜念月的杀手来历。 听完探子陈述的所有事实,萧景行像是被人扼住了胸口,无法呼吸。 海棠逐一飘落,他站在树下恍若白头。 原来,姜念月什么都知道。 她为何不问,为何不逃? 萧景行呼吸微乱,不明白为何心会那样的疼。 与此同时,大门轰然打开。 君莫离走出来时已经形同枯槁。 萧景行呼吸一滞,大步踏进屋内,连自己都未发觉,声音已然带了颤抖。 “如何?” 君莫离神色倦怠,似乎已经精疲力尽。 “紫月小姐安好。” 他语气更急:“念月如何?” 听到姜念月的名字,君莫离神色浮现出一抹痛意。 “是我无用,念月毒性攻心,已经去了!” 与此同时,主屋的门被风猛然吹开,冷风将帘子吹起,露出里面触目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