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有一事,奴婢不敢不言。” 云知鸢秀眉微皱,还是让人开了口。 “燕王殿下主动请缨,将至边关安抚军心,已从京城启程了,不日将至此处。” 如今战势正好,接连收复了几座城池。 何需安抚? 云知鸢扯出一抹苦笑,想必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假死的这场计谋,怕是难逃他的追查。 为了他的清誉,燕王府的名声,乃至苏玉瑶日后的路。 有一丝可能,他也会将自己抓回身边,继续做他的傀儡。 旋即,她便走向了主帅的营帐。 “兄长,我要去前线!” 日日看着营帐内的这杠红缨枪,她早就心动了。 若要再见墨玄祁,她宁愿死在战场上。 “不可。” 身着战袍的男人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断了她的后路。 “你已三年不曾练武,身子又受了亏损,切莫冲动。” 他苦心将她从燕王府这个牢笼之中解救出来,万没有转头又送她上战场的道理,可云知鸢又怎会依。 “不见他的法子有千百种,何须选代价最大的。” 这话,她终究一字都未曾听进心中。 辰时,将士出征时,云知鸢便混入其中,一同前往战场。 待她兄长察觉时,为时已晚。 队伍已在路过一处峡谷时,竟遭遇了敌军的埋伏。 云知鸢几乎抱着必死之心,她久未上战场,加之落胎伤了本里,只觉手中的武器越发得沉重。 直至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脸颊之上,才让她看到生的希望。 一支从远处飞来的箭已经射穿了敌军首领的胸膛。 他还是来了。 云知鸢顿时握紧了手中的红缨枪,竭力厮杀,却还是躲不过敌人一齐刺向自己的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躯竟将她死死护住。 一如三年前她不惜所有为他挡箭。 云知鸢亲眼看着剑刺进墨玄祁的身体,心跟着狠狠刺痛。 “墨玄祁!” 他的唇角却带着一抹薄凉的笑意,似乎并未感觉到疼痛,用尽余力俯身凑近了她的耳畔。 “如此,算不算得本王还你一命。” “你欠我的,又何止一命。” 第十章 余下的敌军被他带来的人顷刻击溃,四处逃散。 云知鸢强忍心间翻涌的酸楚,欲继续跟随军队前行。 墨玄祁竟在此时拉出了她的手,声音低沉沙哑。 “别走……” 她心如刀割,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此刻,她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深爱墨玄祁多年,哪怕已经历经生离死别,她也还是放不下。 就让她再陪他走一程路吧,最后一程。 “燕王殿下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无以回报。” 她的疏离惹得墨玄祁心有不快,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哪怕是昏迷,也未曾放开她的手。 她的兄长也在此刻追了上来,亲自将她送上了墨玄祁的马车。 “兄长这是何意!” 她不明白,分明是他千方百计将自己从燕王府中带出来,如今为何又轻易将她交给了墨玄祁。 可她却并未得到答案,只得一路跟随墨玄祁回到了安全地带。 军医为墨玄祁处理伤口之时,她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胸闷不已,难以呼吸,忙不迭走到了院子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王妃殿下为何不守在王爷身边?” 闻声,云知鸢微怔。 循声望去,才发现竟是自小在墨玄祁身边长大的随从。 霎时,又刺痛了她的心。 这随从,也算是一路见证她与墨玄祁之间的风雨。 她总以为,多年情意,墨玄祁身边的人也是看在眼中的。 可到底是他身边的人。 他失去记忆,身边的人竟也忠心至此,全当与他一同失忆。 现而,又如何能在此质问她呢? 她并未回应,自顾自往院外走去,却因一句话再次止住了脚步。 “殿下有所不知,王爷所为,皆是为了殿下。” “为了我?哪一点?苏玉瑶回府,污我清白,逼我落胎,还是有何其他我不知的隐情?” 不论哪一点,她都已经无法再接受。 “皆是。” 两个字,再次令她心头一颤,表面却强装镇定。 “那便替我谢过你家王爷大恩,是我无福,承受不住他的恩泽。” 走出院子,她才感觉心口松泛了些。 殊不知,方才所言,字字句句皆落入了墨玄祁的耳中。 恍然,又是几日过去,前线战报传回。 燕楚将士再次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饶是她的兄长也受了重伤。 眨眼间,军营上下人心惶惶,竟无一人能接过将帅之位。 云知鸢一得到消息,便只身连夜赶往了前线营地。 她的兄长已经陷入昏迷,危及生命。 敌军集齐了大量的兵力想要绞杀他,一挫燕楚士兵的锐气。 此举虽未直接要了他的命,却也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主将战袍的重量再次压在云知鸢的身躯之上时,她不禁恍然,好似回到了从前。 只是这一次,她是为了云家,为了燕楚的百姓。 不再是为了墨玄祁。 营帐之中,不少士兵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甘愿听从她的指挥,却也不免有人唏嘘于她燕王妃的身份…… 所幸,并不碍于战场上的拼杀。 战火烧红了边境的半边天,阎王殿也不愿意收她。 大军再度溃败,燕楚将士无一人后退,却尽数成了敌军的刀下亡魂,而她竟难求一死,被迫成了阶下之囚。 第十一章 燕楚一连丢了七座城池,云家将领被北羌俘虏一事,也迅速传遍了整个燕楚,却无一人愿出面和谈。 她盼望的那个人,也不会出现…… 身处牢狱之中,云知鸢早已经是遍体鳞伤,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眼前各式各样的刑具,酸甜苦辣,她已尽数尝过一遍。 常在神情恍惚之时,看见墨玄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可云知鸢心里清楚,他不会出现,再多也都是幻觉。 墨玄祁能追到边关,是自己于他而言,还有可利用之处。 眼下,她已经成了一颗废棋…… 可当墨玄祁真正出现在她眼前,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北羌的大将军亲自将她送到了边境,交到了墨玄祁手里。 “小云将军这些年,定是没再习武吧。” 否则又怎会成了他们的俘虏。 一句话,戳得云知鸢的心生疼,极不是滋味,却也无人在意她的感受。 看着墨玄祁与北羌将军之间的氛围,她总觉得有些异样,双方并不像和谈之后的模样,反而…… 云知鸢说不上来这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