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逢魔时刻。
光照在凌伊身上,她却好似坠入永劫黑夜之中。 凌伊惊慌失措道:“秦以寒,你疯了吗?!” 秦以寒却恍若未闻,不知是酒精还是恨意,动作粗鲁地让凌伊几欲昏厥。 只隐约听见秦以寒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就算我真的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的。” 凌伊紧咬着唇,腥甜的鲜血染红唇瓣。 撕裂的痛楚与羞耻感交织下,恍惚中,她又想起当年那个青涩温柔的少年。 无尽绝望中。 少年翩翩的模样在她脑海中片片碎裂…… 凌伊强忍住咽喉里的呜咽,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浩劫终于结束。 秦以寒将她扔在冰凉的地面上。 那瞬间寒意刺骨,凌伊却似破布娃娃般,两眼空洞地看着上方。 秦以寒没再看她一眼,转身上了楼。 凌伊抱膝缩在沙发旁,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滴晶莹的热泪自眼角滑落,而随着这滴泪落下,她最后的温度也消失殆尽。 怎么会这样冷?连骨头都冻疼了。 望着秦以寒离去的方向,她心中死灰一片。 又过了三天。 凌伊的生日要到了,凌父派司机来接她。 等待红绿灯时,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她看见了秦以寒熟悉的身影。 在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有着乌黑长发温柔的白色身影。 凌伊按下车窗,在车流之中,她遥遥望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连呼吸都静止了。 只见秦以寒笑着看向那白衣女子,神情温柔得不像话。 凌伊心中一窒,这就是他喜欢的人,连和她上床时都念念不忘的小熙吗? 两人相处的画面刺得凌伊的眼与心生疼,竟让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凌伊恍惚有种错觉。 她不过是区区萤火,怎么敢奢望和日月争辉。 凌伊心中苦涩不堪,绿灯一亮,车鸣声响起,所有的一切又都消失殆尽。 凌宅和爸爸说话时,她全然失神,一直到回家,咖啡馆里那一幕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一次见秦以寒,是在小学门口。 她那时不愿意离开家,哭着不肯进学校,小小的秦以寒牵着她的手,对她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之后,无论多久,她都会在校门口等着秦以寒牵着她走进学校。 那年夏至,秦父创立公司,秦家搬家,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远。 秦以寒在校门口那棵树下对她承诺:“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上学,等我长大了会来找你,然后……” 那时他青涩懵懂地红了脸,眼神却格外坚定,他说:“然后,我会把你娶回家。” 如今,他早就长大了,却唯独忘了要娶她。 想起曾经的美好往事,凌伊嘴角挂起苦涩与眷恋的笑意,却在听到开门声后尽数敛去。 秦以寒走进客厅。 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扫了凌伊一眼,视若无物般地上楼。 凌伊攥紧双手,终于鼓起勇气喊住了他。 对着秦以寒那张在梦里百转千回的脸,她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开口道:“我明白,你和我在一起并不幸福,要是……要是你有放不下的人,就带回来吧。” 他不爱她了,她明白。 可她想,即便不能重新开始,他们也没必要做仇人。 如果离婚,爸爸不会放过秦以寒,不如相敬如宾,放过彼此。 见凌伊提起苏雨熙,秦以寒看向她的眼霎时满是嫌恶与防备:“把小熙带回来?带回来让你折磨吗?” 早听惯了他的冷言恶语,心中也该麻木,可听他维护苏雨熙,而把她当作洪水猛兽,凌伊的心还是被刺得生疼。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吗?”凌伊在笑,眼中却闪着晶莹的光。 秦以寒目光微顿,转瞬却如寒刀:“不然呢?你给我记住,你要是敢动小熙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