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都要和厉闻川离婚了,还想着帮他夺回继承人之位做什么?” 苏蔓怔了一下。 厉老夫人果然手眼通天,什么都知道。 苏蔓没有站起身,只是神情认真地说:“我不会和他离婚的,即使他要赶我走,我也要帮他拿回继承人的位置后再走。” 经过这几天的生死一线,苏蔓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无论是薛家人想弄死厉闻川,还是甄月如想弄死她,不外乎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一个“权”字。 所有tຊ的世家豪门,终其一生好像都在争这两样东西,有时候是向外争,有时候却是在内夺。 厉家的关系网太大,甄月如在财团中拥有太多的权利,甚至连黎韵这样一个姨太太都持有一定的股份。 她们背后的家族也好,底下靠她们吃饭的人也好,牵扯的利益太多,一荣俱荣、一败俱伤。 人一旦涉及到利益,就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这次绑她杀她的幕后主使者大概率是甄月如,但苏蔓并没有完全排除黎韵动手的可能性。 毕竟她背后也有一个黎家。 他们同样见不得厉闻川和她,要与他们一齐分掉厉家这块大蛋糕。 危机四伏,利益驱使下谁都有可能会动手。 防着是没有用的。 别人要搞你,一直躲只会被搞得更惨。 苏蔓深知自己能力有限,她必须要依靠着厉闻川来达成自己的复仇与反杀。 苏蔓查过厉闻川,外人虽然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厉总”,但实际上,厉闻川只在财团的边缘企业里虚虚地挂着一个职位。 连一点股份都没有。 她这次特地来找厉老夫人,为的就是帮厉闻川求来一点实际的东西。 比如股份,比如职位。 厉老夫人却叹了口气:“你以为这些东西我没给过他吗?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不能服众。” 从厉老夫人的描述中,厉闻川被寻回厉家后,是被作为候选继承人重新培养的。 为了弥补,同时也是为了试一试厉闻川还有没有继承的资格,厉家在他回归的第一天,就将财团副总裁的职位让给他坐了。 可厉闻川并不像十五岁时那样谦和聪明,反倒暴戾荒唐,第一天莫名其妙开除了一堆元老级的人物不说,隔天更是擅作主张地签下一份合同,导致厉氏集团直接亏损了几个亿。 整个财团怨气冲天,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厉闻川根本就不想接手财团,他只想要报复。 厉家无奈之下只能撤下他的职位。 苏蔓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在明面上帮不了厉家,所以你们才会让他转到暗面,让他用非人的肮脏手段去帮厉家吗?” 厉老夫人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倒是聪明。” 苏蔓想到厉闻川那双厌世的眼,以及那晚他身上的伤,莫名有些替他生气。 整个厉家都没有把厉闻川当人过。 就连他的亲奶奶,也不过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继承人罢了。 如果厉文彦的身体没有出现问题,根本都轮不到厉闻川喝上一口汤! 厉老夫人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轻笑道:“你是不是在替厉闻川委屈?” “其实不必,那都是他自愿的,不见光的世界比较适合他。” 说到这里,她冷漠浑浊的双眸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怜悯:“你知道厉闻川为什么会被称作恶鬼吗?” “因为他失踪十年的时光里,过得根本就不是人该过的日子。” 第44章 她承认她心软了 从小别院走出来时,苏蔓扶着墙,脚步有些虚浮。 和自己当时打听来的一点细枝末节不同,厉老夫人给她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关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何变成一只恶鬼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A城首富厉家诞下一子,取名闻川,寓意山川河流,愿他此生皆有所闻。 当时还是厉家独子的厉闻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使什么也不做也能享乐一生。 偏偏他很争气,三岁晓百字,五岁通诗文,文武双全、面如冠玉,实在无可挑剔。 他像一块完美无瑕又温润清澈的暖玉,几乎每一个A城人都艳羡这么一个众星捧月的少年天才。 可是后来,玉碎了。 甄月如嫉妒了奚清涵十几年,一朝得势,她恨不得将奚清涵抽筋剥皮,然而奚清涵却先上吊自杀了。 她的恨意无从释放,便悉数转嫁到了厉闻川身上。 厉闻川当初会被送到孤儿院,根本是她故意设计的。 当初她和厉文彦刚被接回厉家,厉文彦总是无故受伤,不是滚下楼梯就是跌落湖里。 起初厉天舜只怪他自己不小心,后来一直照顾着厉闻川的一个老佣人却跪在厉天舜面前说,是大少爷看二少爷不顺眼,想要拿走二少爷的一条命。 厉天舜听后勃然大怒,半句解释也不肯听,一气之下将厉闻川送进了孤儿院。 甄月如授意孤儿院的院长,一定要好好“照顾”厉闻川,他什么时候愿意承认错误了,她就会让他回厉家。 待在孤儿院的短短半年时间里,厉闻川受尽了欺辱。 被打断了两条腿,不给治,要他整日像狗一样在院子里爬。 也不给他饭吃,而是将他扔到大街上,让他像乞丐一样匍匐着乞食。 甄月如再来看他时,昔日美玉已然蒙尘。 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再找不到半点过去风华周正的少年模样。 甄月如十分满意,授意院长该去制造一场完美的“意外”了。 毕竟她已解了恨,而厉闻川始终是个隐患,她不可能留他一条命。 然而意外真的发生了。 厉闻川当晚拉黑了电闸,把所有孤儿放出去后,将孤儿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爬出了炼狱,奄奄一息倒在路边时,被老鼠啃毁了一张脸。 成了一个毁容的怪物。 再后来,他被赌场的老板孙大洲捡走,说是看中了这人身上的死气,觉得特别适合拿来镇场子。 他找来赤脚医生接上了厉闻川的断腿,接着将厉闻川打晕装进麻袋,像抬牲口一样把人扛上了船。 孙大洲的赌场开在三角洲,那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更没有人性。 几股势力拧在一起,一言不合便会干架。 再扯上钱、权和女人,火并都是极常见的事。 经常夜里还繁华奢靡的赌场,到了第二天墙面已经涂满血浆,几具被人乱刀砍死的尸体就这么大剌剌地被摆在赌桌上,蝇虫纷飞。 一开始,厉闻川只是负责帮忙收尸的。后来有一次,他亲手将出老千的赌客绑在摩托车后面,一路沿着河岸将人拖了个稀巴烂。 那次之后,孙大洲开始赏识他了,提拔他到身边做了左右手。 人人都说,厉闻川是孙大洲养在身边的一条恶犬,指哪咬哪。 没人想过这条恶犬有一天也会反咬主人一口。 厉闻川从来就没有甘愿过上这样的人生,被掳进三角洲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想方设法联络外界,最后在机缘巧合下得知了自己组内的一个人是警方的卧底。 卧底名叫聂仓,二人很快成了朋友。 某天晚上聂仓告诉他,今夜是警方剿杀孙大洲的日子,要他帮忙将这些年来收集到的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