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跟谢堰回去,他也没有提起这回事。 事实上,我俩谁都没有跟对方说什么,当我醒来时,谢堰就已经不在了。 要不是屋里还留了满地的狼藉,我都要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直到手机突然开始响。 我摸索着接了起来,那边似乎愣了一下,才说:“你还在睡。” 我也是一愣,才回神看了看手机,居然已经十二点了…… 我问:“你在哪儿?” 谢堰说:“旅馆。” “……你去旅馆干什么?” 我几乎被噎住了:“交接那种东西比陪我还重要吗?” 谢堰没吭声。 许久。 许久。 才轻轻地问:“你希望我陪你吗?” 洗了个澡,收拾干净浴室再出来,就见到谢堰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食盒,神情有些忐忑。 尽管知道他要来,但我还是全无心理准备,跟着他大眼儿瞪小眼,说不出话。 还是谢堰先打破了沉默。 他抬手提了提手里的食盒:“梅小姐给你的。” 我说:“放那儿吧。” 谢堰把食盒就近放到了换鞋柜上,随后看向我。 我很想对他说点什么话,但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也发不出。 沉默间我忽然很想过去,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 几乎是与此同时,谢堰猛地一动,疾步朝我走来。 这么小的屋子,他的腿又这么长。 我甚至来不及迈出第二步,就被他裹进了怀里。 他不管不顾地吻我,又深情又霸道。 我搂着他的脖子,拿出我最大的热情。 挣扎间,我气喘吁吁地问他:“你都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他堵住了我的嘴。 该死的,他只想制造催产素。 这一次,谢堰没有溜走,而是搂着我,闭着眼任由我像条藤子似的缠着他,绞着他。 我端详着他的脸,用手指一寸寸地抚摸。 他的皮肤是很好的,细腻柔滑。 半年不见,他的五官没有太大变化,但也明显瘦了很多。 唉,瘦了这么多,都没有初见时那么好看了。 老男人。 我忍不住亲了亲他。 这时谢堰睫毛微动,张开了眼。 我又亲了亲他的眼睛,问:“你都不想我吗?” “怎么会……” 他声音不高,眼里有委屈。 我说:“那你怎么不跟我讲话。” 谢堰再度陷入沉默,许久,说:“你想跟我讲话吗?” 这一下午,我和谢堰一直抱在一起,闲聊。 他告诉我:“腾腾和小雨点也很想你,你走之后,一开始,他们总是问我,是不是他们表现得不好,所以妈妈不要他们了。” 我说:“我没有不要他们。” “我也是这么告诉他们的。”谢堰说,“妈妈只是很累,想要喘口气。因为妈妈不只是他们的妈妈,也不只是爸爸的妻子,她还是她自己。她想要给自己放个假,做她自己。” 我吻了吻他,说:“谢谢你这么说……” 谢堰没说话。 我见他表情可怜巴巴的,又问:“你又怎么啦?” 谢堰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说:“这话只是哄他们的,其实我……” 我按住了他的嘴唇。 其实他不知道我会不会回来了。 其实又何止是他,连我自己也是。 其实直到这一刻我还不想跟他回他们家,幸好谢堰明白,他没有提。 不止没有提这个,关于他们家的其他人,他都没有提。 还是我先开口问:“你们联系敏敏了吗?” “我没联系。” 我问:“什么叫你没联系?其他人联系了?” “我不知道。”谢堰说,“他的事,大姐夫在管,我不参与了。” “……是因为我吗?” 谢堰轻轻摸着我的头发,没说话。 看来我是很难洗清这件事了。 随便吧。 “出卖他的人是胜男。”许久,谢堰才说。 “噢……”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他的手指抚着我的脸,柔声说。 我说:“我问过……那个谁。” 谢堰又不说话了。 唉…… 我不该提起侯少鸿的。 我问:“何野告诉我胜男生孩子了,一切都好么?” “嗯,”谢堰低声说,“母子平安。” “那就好。”我说,“可惜你堂弟不知道,不然多开心啊。” 沉默…… 我再度出声:“你别紧张,我不在意的。” 见谢堰不说话,我又道:“我状态很好,你也看到了,昨晚睡得那么死,还睡了懒觉。” 我没开玩笑,我的状态真的很好。 “我知道。”谢堰微微地笑了,柔声道:“否则我也不敢出现。” 我说:“所以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没事的。” 谢堰再度陷入沉默,许久,开了口,“其实……” 他又不说话了。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家人不打算怪胜男?我理解的,你堂弟都这样了,胜男也不是有恶意,只是……” “玥玥醒了。”谢堰突然是。 “……啊?”我狠狠呆了一下,忙问,“居然醒了?什么时候的事?” “生孩子的前一天。” 这大概是谢家连日来唯一的好事了。 我忙说:“那你们肯定很高兴吧。” “当然。”谢堰抚了抚我的头发,轻声地说。 “胜男肯定也很高兴吧?”我说,“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知道。”谢堰说,“现在没人见得到她。” “为什么?”我忙问,“难道她……出意外了?” 毕竟生孩子,哪怕是当今的医学技术,也是有死亡率的。 “玥玥派人把她关起来了。”谢堰显得兴趣缺缺,“谁也不知道在哪。” “……是为了林修的事?” “准确地说,”谢堰低声说,“是因为她做了内鬼。” “可那是她亲哥哥呀,谢玥都没了解一下吗?”我说,“谢玥也太狠了。” “他是在保她。”谢堰说,“不然她已经死在产床上了。” 第665章 只向着你一个人 我陷入无言。 谢堰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吻了吻我的额头,说:“不聊这个了,你饿了么?” “还好……”我说,“我还想聊一句行吗?” 谢堰再度陷入沉默,良久,说:“菲菲,这件事是阿星不对,侯胜男向着自己的哥哥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直接做了内鬼。她可以争,可以闹,但你绝不可以做内鬼。” 我说:“她不懂呀,如果她是正常人,她肯定不会这样做……其实她能有意地维护哥哥,已经挺让人意外了。” “所以玥玥才能把她藏起来。”谢堰说,“他才刚醒几天,话都说不完整。” 所以谢堰还是放水了。 “……” “其实每个内鬼都有属于自己的理由,”谢堰说,“阿茂说他爱了我二姐多年,一直全心全意地辅佐她。可我二姐一个接一个地换男人,始终不肯正眼看他。我其实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可还是要处理他。”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不禁有点害怕,忍不住问:“那我算吗?” 谢堰一愣,随即笑了:“傻瓜,你救了我呀。” 我说:“我不是说这个。” 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谢堰陷入沉默,许久,说:“内鬼指得是把我们出卖给别人。” “……这是你的解读吧?” 我都给他下药了。 “不是。”谢堰说,“你知道……我三姐为什么没有带你回去么?她一见到我就说你走了。” 我说:“我回去一定会死?” “对。”谢堰说,“家里想赶在我出来之前解决你。因为当时大家认定是你,觉得我回来之后,肯定会包庇你。” 我说:“然后胜男就交代了?” 谢堰说,“我逼她交代的。” “……” “我跟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