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怀眉头深深拧起,他手里捏着离婚报告,目光从上面的一字一句扫过。
——本人梁秀芸与冀北军区军长程敬怀感情破裂,特此申请离婚。 每一个字都清晰印在他的眼里。 程敬怀的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堵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 耳边,政委语气沉沉开口:“程军长,你对梁同志是什么样子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她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你签了字也好,你们两个可能确实也不合适。” 程敬怀却愣住,他第一次对自己和梁秀芸的这段婚姻而反省。 难道,真的是他对梁秀芸太冷漠,让她受委屈了吗? 程敬怀一心在为国做事上,对于家里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忽略。 可不管外人怎么说,程敬怀的心底,始终还是将梁秀芸当妻子,更没想过要跟她离婚。 想起之前梁秀芸就跟他提过离婚的事,那时他只当她是在胡闹。 没想到她这不声不响竟然认了真。 程敬怀面色沉沉,将这离婚报告收起来,态度却坚定:“政委,我没打算要跟秀芸离婚,之前可能确实是我做得不到位,我会想办法弥补的。”5 听他这么说,政委神色复杂看他一眼,到底还是摆摆手不再多掺和:“程军长,你要是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梁同志是个很好的人,你好好对人家。” 语罢,政委背着手踏步离开。 而程敬怀站在原地片刻,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陈姐身上。 “陈同志,你知道秀芸去哪儿了,对吗?” 听见这话,陈姐忙低头去整理文件,话也说得结结巴巴:“什、什么啊,我听不懂,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明显是说谎。 程敬怀看过去,语气沉沉:“陈同志,我是真心想找秀芸和好的,你也说了秀芸身上没什么钱,她带着我丈母娘去外面,要是有个什么万一的,你瞒着我对她到底是好是坏,你想清楚。” 程敬怀的气势自带压迫感。 陈姐的神色终究变了变,最终还是开口说:“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知道她说要带她妈去沪市求医。” 沪市…… 程敬怀眉头轻皱,那里离冀北足足有四千公里,梁秀芸那么瘦小的一个人,还要带着她妈这个病患,一路上过去要受多少苦。 他心口沉甸甸的,像是有虫蚁在爬,难受得紧。 当天下午,程敬怀便去部队申请假期,报备想要去一趟沪市。 可他的身份特殊,申请结果需要层层审批,用最快的速度下来也要一两个月。 最终,程敬怀只能在等待期间,托在沪市的朋友去打听梁秀芸的下落。 “她是去看病的,麻烦你们多在沪市的医院里去问问。” 落下电话,程敬怀的心依旧空落落,揣在怀里的那张离婚报告仿若发着烫,灼烧着他的胸腔。 从通讯室出来后,程敬怀没有回程家,而是径直踏步去了医院。 他疾步如飞,每一步都带着怒气。 到了医院,他直接到了叶芸香的医生办公室。 叶芸香正在准备下班,见到程敬怀过来,她脸上一喜:“敬怀,你回来了?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程敬怀的脸色阴沉,望着叶芸香冷声质问—— “你为什么没有把我岳母接到医院来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