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帐篷内。
余珂看着一旁心神恍惚的许向晚:“心蔓,心蔓……” 许向晚回神,看着手中凌乱的医疗记录,揉了揉眉心:“抱歉,珂姐,我有些累。” 自从跟薄祁闻聊过以后,她脑子一直都在混沌中。 一会儿是幼时裴元雄满含慈爱看着她笑的脸,一会儿又变幻成薄祁闻冷冽的目光。 “能不累吗?”余珂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责怪中满含着担忧。 “你以前还会休息,那个秦队来了以后,我看你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急救室里。” 见许向晚垂眸攥紧手中的笔,余珂又软下声:“去休息吧!” 许向晚勉强扯出一抹笑,冲余珂点头:“好,珂姐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她刚起身走出几步,却迎面撞上眉头紧拧的薄祁闻,他怀中还抱着严羽冰。 许向晚想要上前询问,却被猛地撞开。 她撞上一旁支架,手臂上传来剧烈痛意。 这声响让薄祁闻回头看过来,突然,他怀里的严羽冰开口委屈道:“好痛啊,祁闻。” 薄祁闻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将严羽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余医生,她扭伤了脚,辛苦你给她看一下。” 他语气透着疏离的礼貌,余珂只好点了点头,蹲下身给严羽冰处理伤处。 薄祁闻站在严羽冰身侧,安静地垂眸看着。 看着男人认真的神色,许向晚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1 她自嘲地勾唇,苦涩一笑。 作为军人,他肩上总是担着一份责任,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关怀。 可偏偏对她,总是格外残忍……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短而急促的哨声,听到哨声,薄祁闻立刻抬起头,大步朝外走去。 余珂瞥了眼出去的薄祁闻,又看了看严羽冰,语气意味深长。 “好了,这点扭伤不严重,喷点消肿的药就行。” 严羽冰眼眸一闪,依旧轻声细语:“谢谢你,余医生,我方便单独和裴医生聊会儿吗?” 余珂看了眼许向晚,挑眉征询她的意见, 见许向晚点头后,她往外走去:“有事叫我。” 只剩两人后,严羽冰站起身,缓缓走到许向晚面前,哪里还有半分喊痛的模样。 许向晚也不拆穿,淡淡开口:“严记者想聊什么?我们好像不熟。” “但裴医生和祁闻很熟,不是吗?” 许向晚与她对视,反问:“所以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再痴心妄想纠缠祁闻。” 随着这句剑拔弩张的话说出口,严羽冰眼中的敌意终于不再掩饰。 她打量许向晚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父亲那样的人……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他,你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祁闻的理想是守卫国家,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存在你这样的污点!” 尽管许向晚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和薄祁闻再无可能,可听见这句话,胸膛还是像被子弹击中,疼得她连呼吸都屏住。 她定了定神,指甲掐入掌心,用这痛意让自己清醒。 “就算薄祁闻身边的人不是我,也未必会是你。” “是吗?”严羽冰眼眸微微眯起,“那我们赌一把试试……” 说完她握住帐篷中间的支柱猛地一晃。 叮啷一声。 一枚钉子掉落在地。 严羽冰眼中带着笑,声音却惊恐:“祁闻,救命——” 短短几秒,便有一道高大身影冲进帐篷。 跟在薄祁闻后面进来的余珂看着帐篷摇摇晃晃的骨架,脸色一变:“不好,帐篷要塌了……” 余珂话音刚落,中间的主骨架便陡然一下掉落,另一侧的帐篷支架也齐齐往下掉。 “轰——” 帐篷倒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下意识躲避。 唯有许向晚怔怔站在原地,她清晰看见薄祁闻护着严羽冰大步后退, 这样危急的时刻,他甚至没有忘记伸手拉余珂一把。 三人本就离门口近,在帐篷倒塌的前一秒及时退了出去。 许向晚站在中间,眼睁睁看着最大的柱子冲着她的头重重砸下,将她掩埋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