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南瘫坐在地上,嘴里呢喃:“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我何错之有?” “王爷,你别自己骗自己了。你若不爱她,便不会日日诓骗王妃宿在书房,实则是去她房中。你若真不爱她,便不会日日为她洗手熬汤,更不会为她搜罗新奇好物,转而将那支为赠品的珍珠步摇送给王妃!” “你考虑过王妃的处境吗?身为王妃,十年膝下无子,她承受了多少压力和白眼,又受了多少欺辱。可她曾说想要过继一个孩子在她名下,王爷是如何说的?” 徐淮南恼羞成怒,颤着抬起那苍白的指节:“你放肆!” 小英重叩在地:“王爷,奴婢以上犯上,求王爷将奴婢贬去王陵为王妃日日扫墓。” 徐淮南怔了一下,却听见有人来报。 “王爷,槐娘子那边怕是要生了。” 第13章 徐淮南想到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才惊觉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 “为她办后事吧,去陆府回话,宋宁舟生是我的王妃,死也只能入我北康王府的王陵。” 下人们应了声,各自忙去了。 徐淮南这才洗了脸,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赶去了西苑。 西苑接生的婆子、郎中围了一圈。 屋内传来凄惨的叫声,响彻了王府。 徐淮南的心亦被揪成一团。 几个时辰后,屋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王爷,是个男孩。” 徐淮南终于笑了,这些日子的压抑、痛苦。 在这一瞬间终于消散了半分,他有孩子了,他终于有子嗣了! 他抱起孩子,软软的一团,眉眼很像他。 槐娘轻轻靠在徐淮南身上,很是脆弱。 “王爷,我们有孩子了。” “庭芝,”他时而挑逗孩子,时而抚摸槐娘的脸颊。 “我们的孩子就叫庭芝吧。” 槐娘愣了一瞬,又点了点头,才说了句:“好。”2 徐淮南全然忘了此刻东边寝殿里宋宁舟的棺木还没入土。 那虚无的空间里传出一声冷笑。 “王爷,王妃娘娘应是自缢而亡的。” 当槐娘把这个事实摆在徐淮南面前时,他只觉得呼吸紧促,心好似被推入了深渊。 他无力地摇头,语气里只剩下了无奈:“她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庭芝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 槐娘垂眸,声音轻柔:“王爷,斯人已逝,还请节哀。” 他搂过槐娘:“槐娘,幸好我还有你们。” 他俯下身用脸贴了贴庭芝,动作轻轻柔柔,生怕弄疼了他。 “庭芝,还好爹爹有你。” 过了几日,宋宁舟下了葬,入了王陵。 宋宁舟的小娘也被陆父关在院中,不得离开一步。 徐淮南便只在两个地方待着。 一个是宋宁舟的墓前,一个是西苑厢房。 后来一天夜里,槐娘身着青萝纱裙。 勾上徐淮南的脖颈,她媚声道:“王爷,你可曾记得,你曾许诺奴名分之事。” 徐淮南强掰开槐娘的手,偏过头去:“如今……” 话未落,槐娘就等不及要反驳他:“如今姐姐故去了,我也不曾肖想这王妃之位,可难道你要庭芝日后受人白眼吗?说他的亲娘是个连婢女都不如的,婢女还好歹有个归处。我呢,无名无分,什么都没有。” 徐淮南长叹了一口气:“可青崖她才去了没多久,不然你在等等吧。” 槐娘见势拿着帕子掩泪啜泣:“王爷,我能等,可庭芝不能等啊。” 他思虑再三,最后应了声:“那便封你为侧妃吧。” 说罢便又去了书房,槐娘知道徐淮南心里一定是有宋宁舟的。 即便是她死了,这正妃之位还是给她留着。 槐娘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随身的婢女小桃劝慰她。 “娘子,人都死了,她能拿什么来和你争呢?” 是啊,人死了,她能拿什么来争呢。 槐娘这才放下心去,沉沉入了睡。 那处虚无的空间青宝长叹了口气。 他只是在为宋宁舟鸣不平,这样的男人怎值得她抛弃原有的一切。 宁愿摒弃他,也要留在这个世界里和他相守。 片刻后,青宝闭上了眸。 【青崖,这一切该由你亲手结束。】 第14章 “皇后手谕。”太监的传唱声响起。 徐淮南匆匆接旨,王妃薨逝,这件事怎么也是瞒不住的。 徐淮南入了宫,就见到一脸忧愁的皇后。 皇后张氏,贯以贤良淑德闻名。 “北康王,本宫本不欲管你家宅之事。可陛下嫡亲的弟弟只你一个,你正妃之位一空,众多世族又是虎视眈眈。你曾因为陆家一庶女公然抗旨,如今这旨你若是再抗,便是枉顾皇家颜面,到时众多言官弹劾,纵是圣上有保全之心,也无保全之力啊。” 徐淮南顿了一声:“臣弟之妻刚逝不足一月,实在无心娶正妃。” 张皇后面容失色,第一次动了怒:“北康王!” “你以为陛下又或是我想要你在丧妻之时再添正妃吗?你从前说你身有隐疾,世家大族这才歇了气,如今京都上下谁人不知一青楼女子给你生下了一个孩子。你要本宫颜面何存,如今只能是娶了高门贵女,再将孩子过继到她名下,此事才好遮掩。” 徐淮南抬了头:“皇嫂……” “此事就这么办,你的正妃祖上乃有从龙之功,三朝元老,她祖父配享太庙!” 最后又语重心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昭和县主配得上你。”8 马车上,徐淮南的心腹唐泉看着一脸愁容的主子甚是心疼。 不免劝慰:“王爷,续弦以保子嗣繁荣才是正事。王妃她自缢恐怕也是为了王爷着想,王妃也定是想王爷过得好的。” 徐淮南垂下眸来,默了一瞬:“可她说要与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王妃或许是因为槐娘子仗着殿下的恩宠屡屡以下犯上,忍得王妃不快,这才导致了王妃心思郁结。” 徐淮南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如今续弦之事已下了圣旨,他不得不娶。 回了王府后,徐淮南就去了西苑,毕竟槐娘子是庭芝的亲生母亲。 或是续弦、或是过继,此事都得和她知会一声。 槐娘子听后倒是没闹,只是小声地哭着。 “王爷,求求你看在我怀胎十月的份上,给我们一条活路吧。且不说昭和县主那是自幼在将军府里长大的,纵是换了温婉的,又怎么能容得下庭儿呢?过继了他便是嫡长子,是要袭承您这王位的。” “王爷,槐娘从不敢肖想这些,也不敢奢望庭芝能有多大出息,只求能陪伴王爷左右。” 徐淮南长叹了口气,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