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簌簌,寒风如刀刮来。
泪才刚划出眼角,就会被冻的凝固在长睫上。 君玄璟红着眼继续威胁:“从观门到后院,朕会一点点拆除,直到月儿愿意出来见朕为止。” 白泽脚步未停,冷冰冰丢下两个字:“关门。” 守门黑袍弟子对视一眼,走到君玄璟面前伸出手:“请吧。” 君玄璟漆黑的瞳孔中闪过无措:“为什么你们不在乎?” “为什么朕都说要铲掉女娲观你们还是不在乎,月儿不可能会不在乎女娲观,难道她……” 后面几个字,他始终无法说出口。 怀疑像一双大手,将心撕开一个裂缝。 他不敢相信庄明月死了,疑虑却由不得他不信。 守门的黑袍弟子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回答。 “因为明月师叔已经仙去,别说你把女娲观拆了她不会出现……” “就算你把阎王殿拆了,她也不会出现。” 说完,弟子又忍不住催促:“请吧,别再扰了明月师叔的清净。” 君玄璟僵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来。 雪下了他一身,心口和四肢百骸都被冻的发寒。 以往的桩桩件件如潮水般涌上来。 “君玄璟,让君凝霜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会阳寿尽断……”2 “那你就笃定我会活到那个时候?” “对不起,我已经翻遍了古籍,这个孩子,我真的无能为力。” “那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换命你才满意!?” “你知不知道,等君凝霜戴上符咒,孩子健康落地之时,就是月儿的死期!” ……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回忆和寒风如刀,寸寸割开君玄璟的肌肤,一刀刀划开他的心。 他眼眶一红,泪水一滴滴砸在雪地里,将脚下的雪地砸出一个小坑。 守门的黑袍弟子不知道君玄璟在想什么,为什么固执的不肯走。 他无奈叹息一声,再次出声催促:“皇上,请离开吧。” 君玄璟的心口被各式各样的情绪冲撞着,他高大的身躯颤了颤,忽然眼前发黑。 接着在守门弟子震惊的目光中,陡然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 恍惚间,君玄璟做了很长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神女山被大雪封山的那年。 他顶着漫天的风雪,靠着一腔毅力走到女娲观前。 女娲观观门前,庄明月一身白色长袍,眉若远山,人面桃花,整个人宛若谪仙,含着笑站在那里等他。 他刚忙从怀中拿住君家的传家宝,往她的手上套:“月儿,我来娶你了。” 不想下一秒,却听见庄明月坚定的拒绝:“不用了。” 君玄璟动作一滞,眼里满是挫败和不可置信:“为什么?” 庄明月抿了抿唇:“我不欠你了,以后我们两清……” 接着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寒风一吹,她从腿一点点从开始消散在白雪中。 “不要!”君玄璟慌张的伸手去抓,“月儿!月儿……” 可掌心却从庄明月身体里穿透而过,什么也没握住。 君玄璟只觉得自己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胸腔里震动的心脏都带着痛意。 他用尽全力想要留住庄明月,却只扑了一场空。 霎时,君玄璟猛然惊醒:“月儿!” 不想睁眼就对上白泽漠然的双眸。 白泽冷冰冰开口:“醒了就滚,别在这脏了月儿的轮回路!” 君玄璟却僵在那里,仿佛心脏都被刚刚的梦境挖空,只剩下一个没有血肉的躯壳。 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许久之后,君玄璟才红着眼,颤着声音开口:“能不能让朕见见月儿。” “生也好,死……也罢,朕想再见她一面。” |